我们可以要求自己去改变这个社会,也可以躲进舒适窝自享安乐。但是,绝不能用自己拥有的东西去伤害那些一无所有,还在苦苦挣扎的同类。
“薛宴辞,你想做什么?”
“得到你。”她并不理会发疯的路知行,只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平淡且认真地回答着他的提问。
“为什么?”
薛宴辞扭过头,对上路知行的视线,“因为喜欢你,所以想要得到你,有什么问题吗?”
“薛宴辞,你当我是什么?一件物品?一桩生意?”
路知行的火气太大了,好像今天不把车顶掀翻了,这事就结束不了。只可惜薛宴辞太懂这些了,路知行所有的火气,都只不过是他的保护壳罢了。
可如果路知行不走出这个壳,他永远都将困在路家这池泥潭里。
“路知行,你当你自己是什么,别人就当你是什么。”
路知行不再讲话,也许是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也或许是太高兴了,只对着车窗发呆。过去的二十一年里,从没有人像薛宴辞这般肯定过自己。
“路知行,你看着我。”
她捧着他的脸,亲吻他一遍又一遍。
“路知行,我承认在那天晚上和你视频之前,我有过其他的想法。我看中了你的长相,我也看中了你做生意的头脑。”
“但是,我也坦诚告诉你,在看完那封邮件之后,我只想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要得到你,就这么简单。”
“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你走吧。”
路知行虽自小就被隔离在路家生意之外,从没有参与过任何生意场上的事。但他也明白,像薛宴辞这样的女孩子,并非是自己这种出身的人能够仰望的。
更何况,她的姥姥是叶政君,她将来可是个要去北京的主儿。
且不说薛家不会同意,就算薛家同意了,薛宴辞同自己在一起,也不会过得很好。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让她和自己去过平凡的生活。
以自己现有的经济水平能力,根本无法保护好她,若是被路家知道薛宴辞那么喜欢自己,中途出了什么事,像薛家这种家族,舍弃掉一个孩子用来保住全家的利益与名望,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而且,薛宴辞注定是要去北京的。等到那个时候,自己于她而言,会是她进步的累赘,会是不合时宜的身份,更不可能在那条注定充满斗争的路上给予她任何帮助。
自己不是她的佳配。
自己会害了她。
薛宴辞最好的归宿应是找一个门当户对,互相匹敌,能够给她带来助力且喜欢她的人,服从她的人,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这种人并不难寻,甚至会有很多家庭特意为她生出这样的孩子,养成这样的孩子。
薛宴辞想要什么样的人,都会得到的。
她即使不婚嫁,凭着她的聪慧,她也完全可以博出一番天地,又何必拘泥于自己这一方天地呢。
路知行打开车门独自走了,没有一丝迟疑,没有一次回头,没有留下一句话。
当天晚上薛宴辞看着手机屏幕,在「对方正在输入」和她给路知行的备注之间来回切换。最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对方正在输入”,然后变成备注,薛宴辞收到一句:
「宴辞,对不起,我们不合适,还是不要在一起了。」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骨气,竟然没发小作文。
薛宴辞回得很快,只有一个字:好。
路知行用一句话换了一个字,薛宴辞用一个字还给路知行一夜未眠。
每周二是路知行固定到养老院看望姥爷的日子,自从妈妈周锦闻去世后,路知行从未在任何一个周二,碰到过任何路家人来医院探望姥爷。
可今天,他推开门,路邑章竟然在,周锦阑竟然也在。
姥爷还是老样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只唤周锦闻和路知行的名字,糊涂时只会嚷嚷着说这个参数不对,那个图纸有问题……
薛宴辞说得没错,二十年前,路知行的母亲周锦闻,不顾姐姐周锦阑的面子和姐夫路邑章私下在一起了,这件事一度成为天津所有饭桌上最大的笑话。
又三年后,爆出周锦闻与路邑章的私生子已经三岁,是个男孩。周、路两家因此股价大跌,路家老爷子因此离世,周家老爷子脑梗住院,从那之后,就住进养老院了。
又半个月后,周锦闻无故离世。
“知行,等一等,爸爸有话和你说。”路邑章冲路知行背影喊一句,“儿子,知晟昨天去学校找你,听说你和一个叫薛宴辞的女孩在一起。”
路知行踏出房门的半只脚又收回来了,他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路知炅找我什么事?”
“你大哥快要结婚了,对方希望两家人这周末能一起吃个晚饭。”
“这周末有演出,去不了。”
这大概是路邑章有生以来,对路知行说话态度最好的一次了,谄媚无限,“那就改个时间,你带着宴辞一起过来,你们看哪天方便就定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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