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井底的积水漫过作战靴鞋底,苏棠的战术手电筒扫过金属支架,七根锈迹斑斑的钢梁呈北斗状排列,每根梁体上都嵌着频率显示灯,此刻正以 3.17Hz 的节奏明灭,将林双生的影子切割成跳动的二进制代码。
“张燕来的手环在发烫。”
林双生举起那枚嵌着雨燕图腾的金属环,蓝光正顺着他手腕的血管游走,“芯片和装置在共振,就像…… 就像钥匙找到了锁孔。”
苏棠的指尖划过装置外壳的凹痕,那些不规则的划痕在紫外线灯照射下显出血肉组织的轮廓 —— 是人类指甲抓挠金属留下的,和第 47 章承重墙内的人形空洞抓痕完全吻合。
共振发生器的核心舱呈子宫状凹陷,表面布满神经突触般的线路。苏棠用产钳撬开舱盖的瞬间,七道冷光突然从装置底部射出,在积水面拼出七栋危楼的立体模型,青梧里 7 号楼的位置正泛着血色光晕。
“脑电波储存模块在舱体中央。” 她认出模块上的双环标记,和张燕来后颈文身、水塔密室的针孔星图同出一辙,“林双生,把你的手环贴上去。”
金属碰撞声中,手环嵌入卡槽的刹那,整个井底突然被数据洪流淹没。
成串的脑电波波形从模块中涌出,每条波形末端都附着恐惧场景的碎片:301 室程浩在监控屏前颤抖的指尖、107 室吴振泼海水时倒映的溺水身影、606 室周小芸直播时雪花屏里的鬼影 —— 这些画面在水面上不断重组,最终汇聚成 1998 年产科手术室的全息影像。
“实验体 7 号脑电波初次采集成功。”
戴雨燕面具的医生将产钳浸入蓝色溶液,溶液表面浮现出苏棠母亲苏素兰的心电图,“恐惧指数 3.17,符合混凝土共振阈值。”
影像切换成 2003 年冬夜,陈美玉正往供水系统注入地西泮雾化剂,她的白手套在水样检测报告上留下指纹,报告标题写着 “通过群体焦虑增强建筑黏性的可行性研究”。
“看模块角落的编号。” 林双生指着发光的金属牌,“0719-7-A,和水塔账本里的实验体代码一致。A 代表‘激活态’,而我们在井底发现的胶囊……” 他的话被设备突然增强的蜂鸣打断,七道频率灯开始同步闪烁,水面倒映的青梧里模型中,701 室的位置正渗出荧光黏液,和苏棠手臂疤痕的扩散轨迹完全重合。
苏棠的战术手电筒扫过装置内壁,发现密密麻麻的刻痕 —— 是不同年份的日期和住户姓名,每个名字旁都标注着恐惧诱发手段:“2015 年,赵春梅,文革标语音频”“2018 年,程浩,继父火灾模拟”。
当光束落在 “2020 年,苏棠” 的条目时,她的疤痕突然灼痛,刻痕里渗出的黏液在地面拼出 “母亲坠楼真相” 六个小字。
“芯片在读取你的神经信号。”
林双生的手环突然投射出脑电波图谱,“当你想起母亲时,3.17Hz 的频率会出现峰值,而这个频率……”
他的声音哽在喉间,水面倒影显示共振装置正在将苏棠的脑电波转化为次声波,“正在同步整栋楼的混凝土频率,就像水塔账本里写的‘恐惧是混凝土的凝固剂’。”
井底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电梯导轨上的锈屑如血痂般剥落。
苏棠看见装置核心处嵌着的黑色芯片,表面蚀刻着七只展翅雨燕,每只翅膀都对应着不同的经纬度 —— 正是水塔账本里 “七城计划” 的坐标。
当她用产钳尖端撬动芯片,模块突然喷出淡蓝色烟雾,烟雾中浮现出张燕来临终前的影像:“用脑电波图谱找到药粉星图的终点,郊区药厂的地下库里……”
影像消失的瞬间,芯片弹出卡槽,落在苏棠掌心时发出蜂鸣,屏幕上显示出北斗七星状的药粉排列图,每个星点都标注着 “地西泮原料库”。她想起垃圾站发现的胶囊星图,此刻终于明白那不是星座,而是黑中介的原料囤积点分布图。
“李默那边有发现!” 林双生的对讲机突然响起,建筑医生的声音带着实验室的白噪音,“井底水样检测出基因编辑真菌,和你母亲坠楼现场的残留物、新楼盘钢筋里的成分完全一致。
更重要的是 ——” 他的话被突然的爆炸声打断,“有人袭击实验室,他们抢走了产钳的 DNA 样本,还有……”
电流声中,苏棠听见玻璃破碎的脆响,紧接着是李默压抑的呻吟:“他们留下了这个……” 一张照片通过信号间隙传过来,画面里是郊区废弃药厂的卫星图,厂房地基处的双环标记正在发光,和共振装置上的雨燕翅膀经纬度完全吻合。
“药粉星图的终点是那里。” 苏棠将芯片贴在产钳上,两者接触的瞬间,装置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次声波,“1998 年的药物实验、二十年来的恐惧投放、七城计划的共振装置,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个药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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