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儿,借三昧真火一用!" 老君突然将红孩儿推向炉口。红孩儿不及多想,咬破舌尖激发火德本源,周身毛孔喷出金焰,在炉口凝成十二瓣火莲。那些触须遇火即燃,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复眼中倒映出红孩儿眉心的青莲纹 —— 那是母亲用精血为他刻下的护心印记。
炉内传来大鹏的狂笑:"太上老儿!你当年助如来折我兄长翎羽,今日便用这八卦炉作你的埋骨之地!" 黑潮骤然膨胀,竟在炉内化作鲲鹏本相,双翅遮天蔽日,尾鳍扫过处,丹台砖缝中渗出地火岩浆,连昆仑松梁柱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危急关头,红孩儿额间青莲纹突然脱落,化作十二品莲台坠入炉心。莲台每片花瓣都刻着铁扇公主的护子咒,与昆仑松的巽风本源共鸣,竟将黑潮生生挡住。老君拂尘在地上一划,先天八卦显形,乾、坤二卦分别对应炉顶与炉底,坎、离二卦锁住水火,震、艮、巽、兑四卦如四柱擎天,将鲲鹏本相困在中央。
【五】巽风破厄
"童儿,还记得芭蕉扇的巽风真意么?" 老君的声音在识海深处响起。红孩儿猛然醒悟,将掌心青色扇纹按在 "巽" 字卦象上。顿时,昆仑松的清香化作实质巽风,从梁柱中呼啸而出,与他的三昧真火交融,在八卦阵中形成螺旋火风。那风带着母亲的温柔,那火藏着父亲的暴烈,二者相济,竟在炉内凝成 "风火太极图"。
其余七卦相继亮起,震卦引动雷火,艮卦凝聚山精,兑卦化出泽气。整个兜率宫的梁柱发出龙吟,每一道护火咒都在释放铁扇公主的气息。八卦齐现的刹那,炉内黑潮如遇天敌,急速收缩,鲲鹏本相发出哀鸣,现出大鹏金翅雕的本体,羽翼上的混沌纹路被火风剥离,露出底下金红相间的翎羽,正是孔宣一脉的神鸟血脉。
红孩儿正要追击,却被老君拦住:"且留他性命。" 老君袖中飞出金刚琢,化作金色锁链捆住大鹏,"混沌未灭,此妖尚有因果未了。当年孔宣被渡化时,曾留一线生机给大鹏,你体内的翎羽,便是这生机的印证。"
【六】因果相召
尘埃落定,老君指向炉中余烬:"童儿可知,你那三昧真火本是八卦炉中一缕余焰?" 红孩儿怔住,忽觉元神深处浮现五百年前景象 —— 老君炼丹时,炉火因巽风失控爆炸,有道火光穿透三十三天,落入火焰山的地脉深处,恰好被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所引,与罗刹族的火灵本源融合,方有了他的诞生。
"原来我......" 红孩儿话音未落,忽觉狮驼国方向传来悟空的急召,那是用金箍棒敲击地面的三长两短信号,带着焦灼的战意在地脉中回荡。老君将金刚琢递给他,笑道:"去吧,了却这段因果。记住,火德真意不在焚毁,而在造化。当年你母亲借扇,是为了护你;今日你用风火相济,是为了渡人。"
红孩儿踏出兜率宫时,身后传来金银童子的惊呼。他回头望去,八卦炉壁上不知何时多了幅火焰纹绘:一个孩童手持芭蕉扇,足下踏着火莲,正以巽风破去大鹏的混沌羽翼,背景是昆仑松与八卦阵的交相辉映,正是他方才破阵的景象。
当风火轮掠过三十三重天时,红孩儿望向手中的金刚琢,环身刻着的 "风火相济" 四字正在发烫。他知道,狮驼国的宴席不过是混沌余波,真正的考验在于如何让火焰既保有焚邪之力,又不失护生之温。母亲留下的扇纹、父亲镇守的地脉、老君点拨的八卦,终将在他手中凝成独特的火德之道 —— 不是非黑即白的毁灭,而是混沌与秩序间的平衡。
暮色中的狮驼国已被火光映红,红孩儿看见宴席废墟上,真唐僧正在超度亡魂,九环锡杖发出的梵音与他的火莲光芒交织,将死去的小妖魂魄渡往轮回。悟空的金箍棒挑着北冥玄阴酒壶,正往丹炉里倒酒,八戒正对着冷却的丹炉流口水,沙僧在一旁警惕地望着天空。
他踏火莲降下,掌心的金焰照亮了大鹏愤怒却不甘的双眼。大鹏被金刚琢捆在丹炉旁,却仍昂着头:"小娃娃,你以为赢了?混沌未灭,我等......"
"我等皆在因果中。" 红孩儿打断他,玉斧在掌心浮现,却没有挥下,"你兄长孔宣已证明王果位,你若愿放下执念,火焰山的地脉可容你栖息。"
大鹏怔住,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远处,老君的八卦炉虚影再次浮现,炉中飞出的星火正落在狮驼国的焦土上,抽出嫩绿的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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