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羽守正阁二楼的食堂。
赵羽飞正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当眼角的余光瞥见姚梦雪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走来时,原本还算平静的心脏猛地一颤,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攥紧了它。
赵羽飞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吃饭的动作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姚梦雪在他身前坐下的那一刻,赵羽飞感觉空气都瞬间凝固了,心跳也快了几分。
他抬起头,目光与姚梦雪交汇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心底翻涌。
那是对姚梦雪的深深的愧疚,毕竟自己已有未婚妻,却还和她发生了不该有的故事;
也有一丝慌乱,不知道姚梦雪此刻来找自己到底所为何事。
赵羽飞的内心忐忑不安。
他知道,接下来姚梦雪要说的话或者要做的事,可能会再次打破他俩努力维持的平静,将自己好不容易压抑在心底的烈焰又重新勾起来。
赵羽飞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说道:“梦雪,你吃过了吗。”
姚梦雪摇头。
:“那你怎么空着手,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打。”
姚梦雪摇头坐到赵羽飞身前:“羽飞,以后你都不用再刻意的回避我了,我已经正式向张龙总辞职了!”
听到姚梦雪说辞职,赵羽飞整个人都在一瞬间僵持了,忽然想起那年三十在医院的病床前,姚梦雪问过自己:羽飞,如果没有程蝶衣,你会爱我吗?
这些日子赵羽飞也一次次的扪心自问,但这终归只是个假设性问题,因为蝶衣一直都温柔、贤惠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这问题始终不可能有答案。
赵羽飞沉默了半响后说道:“梦雪,必须要走吗?”
姚梦雪点头:“交代好这里的事情明天就走。”
赵羽飞满心的挣扎:“梦雪,我们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好好的么。”
姚梦雪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羽飞,我也试着努力过,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姚梦雪说完缓缓递过来一封信,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决然:“羽飞,我买的明天下午5:30的票,这封信等我走后,你一个人的时候再看。”
赵羽飞下意识地伸出手,手指触碰到信封的那一刻,像是被烫了一下,竟有些颤抖。
看着姚梦雪起身离开的背影,赵羽飞的心里五味杂陈,手中的信封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姚梦雪要辞职,无疑在平静的蝶羽守正阁引起了一些波澜,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姚梦雪当天下午自己掏钱给所有人改善了伙食,并满面春风的对大家说,家里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家境不错,自己也是年纪偏大了,想安心的回家过日子。
12月的风裹着细雪掠过蝶羽守正阁的石狮子时,姚梦雪拖着行李箱的金属轱辘声在大堂里格外清晰。
一群人一直将姚梦雪送到了大门口,刘倩倩突然冲上来从背后环住她:"姚姐,下次见面不许瘦,你要多吃一点!"
姚梦雪反手握住那双冰凉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才忍住眼眶的酸意。
王雨闷声不响地把保温杯塞进她怀里,不锈钢外壳还带着体温:"姜茶,路上别喝凉的。"
沐夏却突然举起手机:"最后拍张合照吧!"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张龙总少见地露出笑意。
最沉默的是赵羽飞。
他始终站在人群边缘,黑色大衣下摆被穿堂风掀起又落下。
当姚梦雪的目光扫过来时,他慌忙在身上翻找起来,最后掏出一枚青玉吊坠:"梦雪,这个...护身符,保平安的。"
姚梦雪攥着那枚青玉坠,上面还残余着赵羽飞的体温,她努力的从喉咙挤出一声"谢谢"。
姚梦雪转身时听见此起彼伏的"保重",她不敢回头,任由围巾在风中猎猎翻飞,直到拐过街角才抬手捂住泪流满面的脸颊,身后蝶羽守正阁的招牌在雪幕里晕成模糊的光斑。
姚梦雪那道孤单的影子,却越走越远,越来越淡。
赵羽飞按姚梦雪的吩咐,在她走后悄悄躲进二楼的房间打开了姚梦雪留下的信笺:
羽飞:
又是一个辗转反侧的难眠之夜,最近一段时间我经常失眠,每每看着床头那半截空着的枕头,我总希望你会出现,既填满我的空虚,也伴我安然入睡。
窗外那棵老梧桐树的叶子又开始簌簌飘落,恍惚间竟让我想起洪瓦雨林里那些漫山遍野的老榕树。在那里你背着我趟过溪流时,溅起的水花曾沾湿了我的裙摆,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照在你的脸上,那画面让我感觉幸福、安心。
我一次次的偷偷祈愿,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那温热的雨林里,让我们踩着彼此交叠的影子,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不可否认程蝶衣是一个好姑娘。
她美丽、善良、温柔大方,连我有时也会觉的,如果我是一个男人,也一定会为她死心塌地,我见过她在暴雨夜抱着热汤送到你的病床前,见过她把你皱巴巴的衬衫熨烫得平平整整,更见过她在你积贫积弱时对你不离不弃,在富贵与贫穷面前始终坚守爱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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