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学院第一百三十七届大比正式开始！规则如常，点到为止，不得故意伤人性命。现在，请第一轮参赛弟子上台！"
程岩的名字被第三个念到。他对苏沐雨点点头，大步走向三号擂台。擂台上，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已经等候多时。罗震身高近两米，裸露的手臂上肌肉虬结，双拳缠绕着暗红色的布条——据说浸过某种凶兽的血，能增强拳劲十倍。
"小子，现在认输还来得及。"罗震狞笑着活动脖颈，发出咔咔的响声，"不然待会拳脚无眼..."
程岩没有理会挑衅，只是平静地站到指定位置，向裁判行礼。裁判是位面容严肃的中年女子，她简要重申规则后，挥手示意比赛开始。
"开始！"
罗震率先发难，庞大的身躯出人意料地敏捷，眨眼间就跨过五丈距离，右拳带着呼啸风声直击程岩面门。这一拳若是打实，足以将花岗岩击成粉末。
程岩早有准备，身形微侧，同时激活时元护腕。在护腕的辅助下，他眼中的世界突然变慢——罗震的拳头如同陷入粘稠的液体，前进速度骤降。这给了程岩充足的时间分析拳路并做出反应。
"天鹰九式·掠影！"
程岩身形如鬼魅般闪到罗震侧面，一记手刀精准砍向对方肘关节。正常情况下，这一击足以让对手手臂暂时麻痹。然而—
"太轻了！"罗震狂笑一声，被击中的手臂纹丝不动，反而顺势一个肘击撞向程岩胸口。
程岩仓促格挡，仍被巨大的力量震退数步，胸口一阵发闷。看台上响起一片惊呼，南宫羽等人则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他的身体有古怪。"程岩迅速调整呼吸，"触感不像血肉，倒像是..."
"金石之躯！"罗震得意地捶打自己胸膛，发出金属般的闷响，"南宫少爷赐的'金身符'，半个时辰内刀枪不入！小子，你输定了！"
看台上，苏沐雨脸色骤变。金身符是南宫家秘传的高级符箓，通常只赐予家族核心成员，罗震能得到这种宝物，显然是南宫羽特意安排。
程岩没有慌乱，反而闭上眼睛，将意识集中在胸前的吊坠上。三块碎片融合后的时元吊坠微微发热，传递出一股奇特的能量波动。当他再次睁眼，世界变得更加缓慢——罗震的动作如同龟爬，甚至能看清他每一块肌肉的收缩轨迹。
"时间减速...三倍！"
程岩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在罗震周围快速移动，每一次接触都精准命中关节、穴位等薄弱点。虽然金身符保护下这些攻击无法造成实质伤害，但累积的冲击力逐渐影响了罗震的平衡。
"该死的泥鳅！"罗震怒吼连连，却抓不住程岩的衣角。他忽然改变策略，双拳重重砸向擂台地面。
轰！
整个擂台剧烈震动，无数碎石飞溅而起。罗震趁机大口吸气，胸膛如气球般鼓起，然后—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化作实质般的音浪，无差别地席卷整个擂台。这是崩山拳的绝技"震岳吼"，专门对付敏捷型对手。程岩避无可避，被音浪正面击中，耳鼻顿时渗出鲜血，动作也为之一滞。
"抓到你了！"罗震狞笑着扑来，双拳如重锤般砸下。
千钧一发之际，程岩眼中闪过一丝银光。他没有躲避，反而迎上前去，右手成爪，直取罗震咽喉。在旁人看来，这无异于自杀行为—罗震的金身符尚未失效，普通攻击根本伤不到他。
然而，就在程岩手指即将触碰到罗震皮肤的刹那，他的指尖突然泛起一层银灰色光泽。
嗤—
如同热刀切黄油，程岩的五指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金身符的防护，扣住罗震的咽喉。全场哗然！
"这不可能！"南宫羽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
罗震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掐住自己喉咙的手。程岩同样震惊，但很快反应过来，顺势一个过肩摔将罗震重重砸在擂台上。
"三号擂台，程岩胜！"裁判高声宣布。
看台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议论声。程岩的表现太过惊艳，尤其是最后那记破防，许多人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做到的。
程岩向裁判行礼后迅速下台，苏沐雨立刻迎上来，递给他一瓶恢复药剂。
"刚才那是..."她压低声音问道。
"我不知道。"程岩看着自己的右手，银灰色光泽已经褪去，"突然就能穿透他的防御了。"
苏沐雨若有所思："先离开这里，你需要休息。"
两人刚走出几步，一个蒙面女子突然拦在面前。女子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左腕上隐约可见一个银色纹身—与程岩梦中见过的银月纹路相似。
"小心下一轮。"女子声音极低，语速飞快，"南宫羽准备了'蚀时锁'，能冻结你周围的时间流动。天穹塔不是盟友，第四块碎片在..."
她的话戛然而止，警惕地看向程岩身后。程岩转头，只见云岚副院长正朝这边走来。
"快走！"女子塞给程岩一块银色晶石，闪身混入人群，眨眼间消失不见。
"程岩。"云岚已经走到近前，目光在程岩右手上停留了一瞬，"表现不错，尤其是最后那招'破金手'，很像是失传已久的时族战技。"
程岩心头一紧，表面恭敬道："副院长过奖，只是家传的一些小技巧。"
"是吗？"云岚似笑非笑，"对了，听说你对古籍感兴趣？大比结束后，可以来天穹塔找我，那里有些关于上古种族的记载，或许对你有帮助。"
不等程岩回应，云岚便飘然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两人。
"他在试探你。"苏沐雨皱眉，"天穹塔太危险了，不能去。"
程岩握紧手中的银色晶石，晶石微微发热，似乎在传递某种信息："先回炼器阁，我需要研究一下这个。"
然而，刚走出广场，程岩突然一个踉跄，单膝跪地。他的身体各处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时间紊乱—左臂肌肉萎缩如同老人，右腿却变得稚嫩如婴儿，面部更是同时出现少年和青年的特征。
"血脉觉醒提前了！"苏沐雨大惊，连忙扶住他，"坚持住，我们马上回炼器阁！"
程岩痛苦地点头，视线开始模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恍惚看到远处的天穹塔顶端，一个银发身影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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