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天后,一场汇聚了商界名流和艺术精英的慈善晚宴在市中心新落成的云端艺术中心举行。璀璨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亮如白昼,空气中浮动着高级香水、名贵雪茄和香槟的混合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言笑晏晏。这是属于成功、财富和光鲜的上流世界。
陆凛一身剪裁完美的墨黑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气场内敛却依旧强大,如同巡视领地的头狼。沈微则挽着他的手臂,一袭月白色曳地长礼服,勾勒出窈窕身姿,颈间一条设计简约却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衬得她肌肤胜雪,气质清雅又带着一丝不易接近的疏离感。她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社交微笑,应对着各方来客的寒暄和赞美,眼神流转间,却始终保持着一种细微的警惕。沈月也来了,穿着一身俏丽的香槟色小礼服,像只活泼的小鸟,跟在姐姐姐夫身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对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偶尔被相熟的名媛拉去闲聊几句。
晚宴进行到高潮,一场小型的现代艺术品慈善拍卖开始。陆凛作为主要赞助人之一,需要上台致辞并接受媒体短暂的群访。他侧头在沈微耳边低语:“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沈微微笑着点头,目送他穿过人群,走向灯光聚焦的舞台。他步履从容,挺拔的背影在人群里如同定海神针。就在陆凛刚刚在台上站定,拿起话筒的瞬间,一个端着托盘、穿着侍者制服的身影,以一种极其自然、几乎擦着人群缝隙流动的方式,不动声色地靠近了沈微。
“陆太太,您的香槟。”侍者微微躬身,声音平稳,动作标准地将一杯盛着浅金色液体的高脚杯递到沈微面前。
沈微的注意力还在台上的陆凛身上,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杯壁。
就在这一刹那!侍者托着杯底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向上抬了一下,角度刁钻,杯身微微一倾——不是对着沈微,而是朝着她身边半步之遥的陆凛刚才随手脱下、搭在旁边空椅背上的那件昂贵的西装外套!
几滴冰凉的香槟液体,精准地溅落在西装内侧靠近胸袋的位置!
“哎呀!实在对不起!陆太太!万分抱歉!”侍者立刻惊慌失措地低呼出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引起周围几个人的侧目。他手忙脚乱地放下托盘,掏出雪白的餐巾,就要去擦拭那件西装外套。
“没关系,我自己来。”沈微反应极快,眉头微蹙,伸手就要去拿那件西装。侍者的动作太快了,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敏捷,在她手指碰到西装之前,已经迅速地将外套从椅背上拿起,餐巾覆盖在被打湿的内侧位置,用力擦拭了几下。动作看起来慌乱,擦拭的位置却精准地覆盖了西装内袋的区域。
“真是非常抱歉!陆太太!我太不小心了!”侍者满脸惶恐,一边道歉一边迅速地将擦拭过的西装递还给沈微,然后端起托盘,飞快地躬身退开,身影迅速没入了衣香鬓影之中,整个过程快得只在几秒之间。
沈微接过西装,指尖传来布料微凉的触感。她低头看向内侧被擦拭过的地方,那里只有几点几乎看不出来的深色小圆点,是香槟留下的淡淡水渍,并无大碍。但她的心却猛地一沉。不对!刚才那侍者的动作…太刻意了!惊慌失措是表象,那份擦拭内袋的精准和迅速,更像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掩饰!
她不动声色地将西装抱在怀里,指尖借着衣物的掩护,迅速探向内侧胸袋的位置。柔软的羊绒内衬下,指尖触碰到了一样不属于西装本身的东西——一个微小的、硬硬的、带着奇特弧度的异物。
就在这时,陆凛简短有力的致辞结束,在一片掌声中走下台,朝她走来。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怀里的西装和她略显凝重的脸上。
“怎么了?”他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接过她怀里的西装,低声问。
沈微迅速扫视了一眼周围,确认无人特别注意他们这边,才凑近陆凛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飞快地说:“有人把东西塞进你西装内袋了,刚才那个侍者故意泼酒掩饰动作。”
陆凛眼底的温和瞬间褪尽,换上冰封般的锐利。他没有立刻去掏口袋,只是随意地将西装搭在臂弯,另一只手自然地揽住沈微的腰,带着她走向宴会厅一侧相对僻静的露台入口。沈月也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跟了过来。
露台连接着一个小型的空中花园,此刻因为雨后的凉意而空无一人。湿润的夜风带着植物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吹散了宴会厅内的喧嚣和浊气。陆凛这才停下脚步,将臂弯里的西装展开。
他修长的手指探入内侧胸袋,指尖触碰到那个异物,将其夹了出来。
没有灯光,只有身后宴会厅透出的朦胧光晕。
躺在他苍白掌心的,是一朵花。
一朵玫瑰。
花瓣是极致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墨黑,如同凝固的深夜。然而,那黑色并不新鲜饱满,边缘处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干枯卷曲,如同被火焰舔舐过、最终烧焦的纸页,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作飞灰。花茎细弱,却并非光滑,而是缠绕着更加漆黑的、尖锐的荆棘,透着一种狰狞的恶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