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婉宁的公寓。
秦宇坐在床边，看着苏婉宁在睡梦中蹙眉。
她的额头渗出细汗，唇色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揪紧被单，像是陷入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他伸手，指尖悬在她脸颊上方，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她不该是这样的，她曾经那么鲜活。
“秦言……”
苏婉宁一声微弱的呢喃，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仿佛随时会消散。
秦宇回头，发现她睁开了眼睛，目光涣散地望着他，像是看着一个幻影。
“我死了吗？”
她轻声问，唇角微微扬起，“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宇没有回答。
苏婉宁缓缓抬起手，指尖颤抖着触碰他的衣角，像怕惊散一场梦。
“真好。”
她闭上眼，泪水滑落，“死了…就能见到你了。”
秦宇的呼吸一滞。
“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每一天…都在后悔。”
窗外，风吹动纱帘，月光在地板上流淌。
“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何景琛的目的...”
“后悔…为什么要和你吵架…”
“后悔…离婚那天，没再抱抱你…”
她的指尖攥紧他的衣角，骨节发白。
“秦言...”
她睁开眼，目光却依然涣散，像是透过他看着某个遥远的幻影，“我…爱你。”
“我只是不敢承认，从始至终…都只爱你。”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秦宇微微一怔，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如此深情的去说这句话。
不可否认，他曾深爱着眼前的女人，但因为何景琛的出现，破坏了他的家庭。
他以为可以完全放下她，仅仅把她当做小白的母亲，自己的前妻。
但经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发现，还是太难。
她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赎罪。
秦宇突然觉得，她本不该承受这些，更何况她曾经和何景琛也没发生过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
或许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她只是不敢承认对秦宇的爱。
他微微叹气，缓缓俯身，手掌贴上她的脸颊，触到一片冰凉。
嘴角微微上扬：“我...现在知道了。”
苏婉宁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体温。
他的声音。
这不是梦。
她猛地推开他，扯过被子遮住自己，脸色惨白：“秦宇！你……你怎么在这里？！”
秦宇直起身，神色平静：“来看看你死没死。”
苏婉宁冷笑：“失望了？”
“有点。”
她抓起枕头砸向他，被他轻易接住。
“滚出去！”
秦宇把枕头扔回床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苏婉宁气急再次提高声调：“滚出去！”
秦宇笑了：“我是说上一句。”
“什么话？”她微微一愣，突然记起刚才说的胡话，转而别过脸不敢看他，声音也软了下去，“我什么都没说。”
“苏婉宁。”他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你刚才说爱我。”
“那是以为我死了！”她挣扎着，“死人说的话能信吗？！”
秦宇盯着她倔强的眼睛，忽然低头吻了下去。
她的唇冰凉柔软，带着泪水的咸涩。
苏婉宁瞪大眼睛，这个吻，她在梦中期盼过无数次，瞬时大脑一片空白。
她僵住几秒，随即狠狠咬了他一口——却又在尝到血腥味时松了力道。
苏婉宁苦笑，如今再次尝到，却没有想象中甜蜜。
秦宇吃痛，却没有放开她，反而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她呼吸困难才松开。
“你——”她气得发抖，“无耻！”
秦宇用拇指擦掉唇上的血，冷笑：“比不上你，连爱都不敢承认。”
苏婉宁猛地抬头，眼睛通红：“因为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我怎么可能爱你！”
“这就是你组建妇仇者联盟的理由？”秦宇讪笑一声。
她一把掀开被子，强撑着坐起来，手指戳着他的胸口：
“我难道说错了？”
“辛玥为了救你，用自己的血换你的命，结果落下终身病根，每天痛不欲生！你呢？转头就说要娶沈墨浓！”
“沈墨浓为了你，偷自己家的机密文件，你呢？玩腻了就把人甩了！”
“还有若水！”她的声音开始发抖，“她才二十二岁，什么都不懂，你就敢招惹她！你知不知道她从来都没谈过恋爱？！为了你差点丢掉了性命，现在又毁容了！都是因为你！”
“现在又是江映蓉！”苏婉宁气得浑身发抖，“人家堂堂江家大小姐，为了帮你连家族产业都不要了，结果你呢？大半夜跑到前妻家里干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你把女人当什么？用完就扔的抹布吗？！”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秦宇静静地看着她，忽然笑了：“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啊。”
他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床头：“一直在暗中调查，一直在吃醋。像是一个独守空房的怨妇。”
苏婉宁气得一巴掌甩过去，被他轻松抓住手腕。
“我没有！”
“没有？”秦宇低笑，“那你怎么对我以前的事情这么清楚？”
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是刚才被她咬破的嘴唇。
苏婉宁别过脸不看他：“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同情她们！”她猛地推开他，“同情她们跟我一样瞎了眼！”
秦宇突然吻住她。
这个吻又凶又狠，带着惩罚的意味。苏婉宁挣扎了几下，最终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
当两人分开时，她的唇上沾着他的血。
“苏婉宁。”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你才是最傻的那个。为什么偏偏不说你自己？”
苏婉宁呼吸一滞，随即冷笑：“我？”
她猛地推开他，：“我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背叛你的人是我，离婚协议上签字的人是我...”
她的声音开始发抖，像绷到极致的弦。
秦宇玩味儿一笑：“对，这倒是没错。还有呢？”
“你！”
苏婉宁被他的样子气到：“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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