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五号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她摸索着零给她的那把钥匙,金属表面居然也开始发出微弱的金光,与脊椎的能量脉动形成共振。
"这边!信号很强!"一个男声喊道,近得仿佛就在耳边。
五号握紧钥匙,绝望地环顾四周。这条死胡同里除了几堆发霉的垃圾外空无一物。就在追兵即将拐入巷口的瞬间,她注意到地面上一块不起眼的金属盖板——上面刻着一个几乎被锈迹掩盖的"0"。
没有时间犹豫了。五号用尽全力掀开盖板,纵身跳入下方的黑暗。下落过程中,她恍惚看到至少五把脉冲枪同时指向她刚才所在的位置。
坠落的时间比预期长得多。当五号终于重重摔在某个柔软表面上时,她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荧光毒素和金色能量在她体内交战,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她模糊地意识到自己躺在一堆发霉的毯子上,天花板上悬挂的应急灯投下惨淡的红光。
"安全...屋..."五号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到墙壁上那些熟悉的涂鸦——歪歪扭扭的太阳,云朵,还有数字"0"。角落里确实摆着一台老式收音机,窗外的雨声...等等,这里明明是地下,哪来的雨声?
她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随着意识逐渐清晰,五号发现那"雨声"其实是某种液体滴落的节奏——来自房间中央一个巨大的培养舱。这个圆柱形容器占据了大部分空间,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淡绿色培养液正从裂缝中不断渗出,在地面形成一个个小水洼。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培养舱里的东西。
或者说,曾经是东西的"那个人"。
五号的呼吸停滞了。透过浑浊的液体,她看到一个赤裸的人形漂浮其中——苍白的皮肤上布满了手术缝合的痕迹,数十根导管从天花板垂下,插入他的脊椎、胸腔和太阳穴。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头部:整个头盖骨都被某种透明材料替代,可以直接看到里面微微发光的大脑组织。
"零...?"五号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培养舱里的存在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在昏暗的房间里像猫科动物般发亮,与五号记忆中的零完全一致。但当他张开嘴时,涌出的不是话语,而是一串淡绿色的培养液气泡。
五号挣扎着爬起来,拖着麻木的身体挪向培养舱。随着距离缩短,她脊椎上的金色能量反应越来越强烈,甚至开始发出细微的嗡鸣声。而培养舱里的存在似乎也感应到了这种变化——他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被导管固定的手指微微抽搐。
"是你吗?"五号将手掌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地下那个...是你的一部分?"
存在的嘴唇蠕动着,但没有声音传出。五号突然注意到培养舱侧面连着一台老旧的语音合成器,屏幕上的波形图正剧烈波动。她扑向那台设备,胡乱按下几个按钮。
"不...完...整..."机械的电子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每个词都带着刺耳的杂音,"只是...容器..."
五号的心脏沉了下去。她突然明白了眼前这个可怖景象的意义——这才是零的"本体",那个被安全局囚禁了十五年的原始样本。而地下遇到的灾祸之骸,只是他们分离出来的战斗单元。
"我能做什么?"她急切地问,手指在合成器键盘上敲打,"怎么帮你?"
培养舱里的存在闭上眼睛,似乎在集中精力。合成器屏幕上的波形图变得更加紊乱,最终拼出一段断断续续的文字:
"钥匙...脊椎...共振...孵化..."
五号困惑地皱眉,直到她注意到自己的手掌——那些荧光毒素形成的纹路已经与金色能量融合,变成了一种发光的网络,正沿着她的血管流动。更惊人的是,这种光网与培养舱中存在的脑部发光频率完全一致。
"你想...进入我的身体?"五号震惊地问。
合成器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屏幕闪烁出大大的"NO"。接着是另一段文字:
"逆向孵化...共享神经结构...重塑身体..."
五号突然想起了零在地下说过的话——关于摇篮曲重新编码神经结构的部分。一个疯狂的猜想在她脑海中成形:如果零的人格数据已经通过能量共振传输给了她,那么理论上...
"我可以成为你的新容器。"她低声说,不是疑问句。
培养舱中的存在缓缓点头,一滴淡绿色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不知是培养液还是泪水。合成器打出最后一行字:
"会疼。"
五号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什么时候不疼过?"
她没有犹豫,直接扯开了右肋的临时包扎。那道金色的痂已经变成了半透明,下面隐约可见脉动的能量流。五号深吸一口气,将钥匙尖端对准伤口,狠狠刺了下去。
剧痛。超越人类承受极限的剧痛。
但五号没有尖叫。她的声带已经被能量化的神经接管,所有痛苦都转化为脊椎上一波强过一波的金色光浪。钥匙像某种活物般溶解在伤口里,形成一条连接内外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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