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戏服血泪
寂静的青河镇,一座雕梁画栋的戏楼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朱漆剥落的门楣上,“梨园春”三个烫金大字早已褪色,唯有门柱上残留的半幅楹联——“一曲笙歌春如海”,还在诉说着昔日的辉煌。三个月来,每当夜幕降临,戏楼内便传出咿呀唱腔与锣鼓声,更有目击者称,透过雕花窗棂,曾窥见红衣女子的身影在戏台上游走。
苏瑶带着团队抵达时,暮色正浓。天空像是被打翻的墨水瓶,浓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下来,给整个戏楼蒙上了一层压抑的氛围。林薇举着相机绕楼拍摄,镜头里的戏楼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对劲,这些照片里的建筑轮廓总像在扭曲。”她皱着眉头,眼睛紧紧盯着相机显示屏,手指迅速放大画面,果然看到画面边缘泛起波纹,如同被热浪扭曲的空气。
陈墨蹲在台阶上,放大镜下的眼睛专注地盯着砖缝里的黑色粉末。他轻轻用镊子挑了一点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一皱,说道:“是磷粉,有人故意撒在这里制造鬼火效果。”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掏出取样袋,准备将粉末收集起来。就在这时,他的袖口不小心扫落一块褪色的绸缎残片,绸缎上绣着暗纹牡丹,正是戏服常用的纹样。陈墨捡起残片,仔细端详,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陆川则扛起地质锤,大步走到雕花木门前。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地质锤的把柄,用力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腐木的霉味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戏台中央赫然摆着一套沾满血渍的戏服,蟒袍金线早已黯淡,龙纹却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暗红,仿佛是被鲜血浸透过一般。“这血渍不像是陈旧的。”他蹲下身子,用镊子夹起衣角,凑近手电筒仔细端详,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最多不超过半个月。”
慕容雪玉在梁柱间穿梭,她的眼神敏锐,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指尖抚过褪色的壁画,当她触到画中旦角的眼瞳时,墙面突然渗出暗红液体,如同鲜血一般,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她迅速掏出试纸擦拭液体,仔细查看试纸的变化,说道:“是朱砂混着胶液。有人想营造‘泣血’的效果。”话音未落,白薇突然脸色一变,伸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只见翡翠盘扣残片在白薇掌心发烫,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映出后台方向模糊的人影。
众人心中一凛,立刻举着手电筒冲向后台。后台的霉味更浓了,像是多年的腐朽之气都在这里积聚。戏服箱东倒西歪,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挣扎。最底层的樟木箱里,一具穿着戏服的骷髅蜷缩其中,腕骨上还缠着断裂的镣铐,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悲惨遭遇。陈墨迅速翻开随身的县志,泛黄的纸张在他手中簌簌作响。他快速翻阅着,眼睛在字里行间寻找着线索,终于说道:“民国二十三年,名角沈云裳在《霸王别姬》演出时暴毙,传闻被人下毒。”
林薇在角落发现半卷胶片,她的眼睛顿时一亮。她小心翼翼地捡起胶片,塞进相机查看。画面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将一具尸体塞进戏服箱。为首者胸前的怀表刻着“荣升戏院”的字样——正是如今试图拆除戏楼的开发商祖业。看到这一幕,众人心中都明白了几分,这背后的阴谋似乎与开发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夜,众人在戏台布下阵势。苏瑶神色凝重,挥动星斗旗划定阴阳界限。星斗旗在他手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神秘纹路闪烁着微光,仿佛在与这黑暗的空间进行着某种对话。慕容雪玉点燃写满《金刚经》的符纸,符纸在火焰中燃烧,散发出淡淡的檀香,那檀香似乎有着安抚灵魂的力量。陆川将地质锤横在骷髅身旁,他的眼神坚定,如同守护着最后的防线。白薇高举翡翠盘扣残片,残片在月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在回应着某种召唤。
当月光穿透雕花窗棂,洒在戏台上时,原本安静的戏服突然无风自动。蟒袍的袖子在空中挥舞,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它。紧接着,戏服化作红色雾气,迅速缠绕在众人身上。雾气冰冷刺骨,让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还我清白...”虚无缥缈的女声在戏楼回荡,声音中充满了哀怨与悲愤。这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穿透了众人的耳膜,直击他们的内心。陈墨迅速调出胶片投影,画面里的场景与雾气中的记忆重叠。随着真相逐渐浮现,雾气渐渐凝聚成红衣女子的虚影。她穿着那件蟒袍,身姿婀娜,只是面容苍白如雪,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她轻抚蟒袍上的金线,仿佛在回忆着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当看到胶片投影里的画面时,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释然,随后露出了微笑。
第二日,阳光洒在青河镇,给这座小镇带来了一丝温暖。开发商的拆除队来到戏楼前,却被苏瑶出示的证据拦住去路。证据确凿,开发商无法抵赖。当沈云裳的骸骨被妥善安葬,戏楼外的推土机悄然撤离。夕阳再次染红戏楼飞檐时,林薇的相机突然捕捉到一抹虚影——穿蟒袍的女子倚在栏杆上,对着镜头微微颔首,随后消散在晚风里。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众人心中都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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