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先冲到窗边的几个人,身体猛地撞在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上!
“嘭!”“嘭!”“嘭!”
沉闷的撞击声接连响起,如同撞上了一堵冰冷坚硬的透明橡胶墙!巨大的反作用力将他们狠狠地弹了回来,狼狈地摔倒在地,鼻青脸肿,眼中只剩下彻底的绝望。
“出不去了!窗户……窗户被堵死了!有鬼打墙!”摔倒在地的人发出崩溃的哭嚎。
与此同时,那些坐在案几后的厉鬼考生,动了。
它们的动作僵硬而诡异,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咔吧…咔吧…”声,像是关节生锈了数百年的木偶被强行扭动。它们缓缓地、一个接一个地站起身,腐烂的头颅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动着,深陷的眼窝里那两团惨绿的磷火,如同锁定了猎物的毒蛇,死死钉在那些惊恐奔逃的活人身上。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带着刺骨寒意和浓烈怨毒的黑气,如同沸腾的墨汁,从它们腐朽的身躯上弥漫开来,迅速扩散,吞噬着惨白的灯光,将大厅拖入更深的阴影。
“嗬……嗬嗬……”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破败风箱在坟地里抽气般的嘶哑声音,从它们蠕动的喉咙里艰难地挤了出来。
“血……试卷……我要试卷……”
“功名……我的……功名……还给我……”
“死……都得死……陪我……考……”
混乱、绝望的哭喊尖叫、厉鬼狰狞的嘶鸣、骨骼扭动的咔吧声、以及那越来越浓、几乎令人窒息的阴寒死气……瞬间将整个弘文书院的大厅,变成了血腥炼狱的屠宰场!
林逾白站在原地,没有动。
周围是崩溃的哭喊、绝望的奔逃、厉鬼狰狞的嘶鸣和逼近带来的刺骨寒意,还有那如同墨汁般翻涌、散发着恶臭的死气。混乱像狂暴的潮水,猛烈地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试图将他们彻底撕碎。
然而,这一切喧嚣和恐惧,落在他眼中,却奇异地褪去了那层令人崩溃的惊悚外衣。
他微微歪着头,那双在昏暗摇曳的灯笼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慌乱,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好奇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归家般的“熟悉感”。眼前这扭曲、腐朽、充满恶意和“噪音”的景象,与他记忆中“疗养中心”某些被严格封锁的“特殊观察区”深处,某些“病友”失控时引发的混乱,竟有种奇妙的相似。那些歇斯底里的尖叫,那些扭曲变形的肢体动作,那些无法理解的呓语……只不过,这里的环境更“复古”一些,“演员”的妆容更…“敬业”。
混乱的人群中,一个穿着粉色运动服、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被推搡着跌倒,恰好滚到了林逾白的脚边。她惊恐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和尘土,正对上林逾白那双平静得近乎诡异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救赎的温暖,只有一片空洞的、映不出任何倒影的深潭。
“救……救我……”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最深的绝望,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林逾白的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停留。他的视线穿透了混乱奔逃的人群和弥漫的、如同活物的黑气,牢牢锁定在那些僵硬起身、散发着浓烈怨毒和“噪音”气息的厉鬼考生身上。那些青灰色的皮肤,深陷眼窝里幽幽燃烧的绿火,干裂蠕动的嘴唇,扭曲的肢体……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印入他那异于常人的感知。
【任务目标:确保至少三名考生……背诵《论语》十则……并通过……科举乡试……】
系统那混乱扭曲、夹杂着杂音和莫名古文腔调的任务提示,如同卡壳的录音带,再次在他意识深处断断续续地回放起来。
背诵?考试?
一个极其简单、极其清晰、仿佛早已存在的逻辑链条,在他那异于常人的思维里瞬间贯通。
他需要它们背诵。它们需要考试。它们现在很…不安静。很吵闹。不安静,就无法背诵,无法考试。这不行。这很不好。这违背了某种…秩序。
就像在“疗养中心”,那些吵闹的、发出“噪音”的“病友”需要“安静”。而让他们安静下来的方法……
林逾白的目光缓缓移动,如同精准的探针,最终落在了离他最近的一张破旧木案上。那张案几旁也坐着一个厉鬼考生,它正僵硬地转动着腐烂的头颅,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空洞的眼窝贪婪地锁定了这边奔逃的人群,尤其是那个跌倒在地、离它最近的女孩。案几上,散落着几张发黄的废纸,一支干裂的毛笔,一块裂开的墨,还有……一把尺子。
一把乌沉沉的、长约一尺半、边缘被打磨得异常光滑、在惨白灯光下泛着金属冷光的……铁戒尺。
林逾白动了。
他的动作不快,甚至可以说很平常,只是迈开脚步,径直朝着那张案几走去。他穿过混乱奔逃的人群缝隙,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流畅感,仿佛周围那些尖叫、撕扯、厉鬼逼近带来的刺骨寒意以及弥漫的死亡黑气,都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点,被他的意识自动过滤。他的目标异常明确——那把戒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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