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试卷分发后……滋……不得污损……滋……不得传递……不得……窃视他人……违者……滋……剁……手……断……指……】
【四、考试结束……滋……钟鸣三响……滋……无论答完与否……滋……必须……立即……停笔……滋……离场……滋……违者……滋……永……留……书……院……侍……奉……先……贤……】
冰冷、残忍、毫无感情的规则,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电流杂音和渗入骨髓的威胁,一条条宣读出来。每一次停顿,每一次“滋啦”的噪音,都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脏上。大厅里的温度仿佛骤然降到了冰点。有人牙齿咯咯作响,浑身筛糠般颤抖;有人双腿发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面无人色;那个光头胖子更是双眼翻白,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散发着臊气的水渍,瘫软如泥。
【滋……滋……本次乡试……滋……题目……为……】
空中的幽绿光影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仿佛信号受到了强烈的干扰,那张模糊的人脸轮廓痛苦地扭曲着,声音变得更加破碎扭曲,如同坏掉的留声机。
【论……语……十……则……】
【滋……需……默写……滋……完整……无误……一字……不差……】
【滋……需……理解……其……微言……大义……滋……并……以……之……策论……时……弊……针砭……朝……政……】
【滋……滋……试卷……滋……即刻……分发……诸生……好自为之……】
“嗡——!!!”
一声尖锐到足以刺破耳膜、仿佛无数只金属蜜蜂同时振翅的恐怖蜂鸣猛地炸响!
空中的幽绿光影瞬间爆发出刺目的惨绿强光,随即如同一个被戳破的、充满毒气的脓包,骤然熄灭!大厅重新陷入一片昏暗,只剩下远处几根柱子上挂着的、散发着惨白微弱光芒的纸灯笼,在阴冷的风中无力地摇曳着,将晃动的、如同鬼爪般的影子投在布满灰尘的地面和斑驳的墙壁上。
“噗通”、“噗通”几声闷响,是几个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人,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精神冲击,直接晕死过去,瘫软在地。
“论语?默写?策论?针砭朝政?!”瘫在地上的光头胖子发出绝望的、带着哭腔的嘶喊,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老子……老子连字都认不全啊!这他妈是要我死啊!要我的命啊!”
“冷静点!!”皮衣女人再次厉声喝道,但这一次,她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握着匕首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她锐利的眼神如同探照灯,更加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愈发浓郁的黑暗,声音急促,“规则是死的!一定有生路!大家别慌,先聚拢,别落单……”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只是她。
大厅里所有还站着、还勉强保持清醒的人,身体都在同一瞬间彻底僵硬。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固,心脏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一种无法形容的、仿佛无数冰冷滑腻的触手同时抚过皮肤、钻进毛孔的阴寒气息,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空气变得粘稠、沉重,带着浓烈的土腥味和一种陈旧的、仿佛在地下埋藏了数百年的、已经发黑凝固的血腥气,令人窒息。
林逾白的头皮猛地一炸,脖颈后的汗毛根根倒竖!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里,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大厅里,那些原本空无一物的破旧长条木案后面,不知何时,坐满了“人”。
它们穿着破破烂烂、沾满污渍和暗褐色干涸痕迹的、勉强能辨认出是古代生员样式的长衫。皮肤是死尸般的青灰色,布满大块大块的深色尸斑和腐烂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眼眶深陷,里面没有眼珠,只有两团幽幽燃烧的、仿佛来自地狱磷火般的惨绿光芒,那光芒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贪婪。干枯开裂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焦黑的牙齿。它们僵硬地坐在蒲团上,身体微微前倾,腐烂发黑、露出指骨的手指如同枯枝,死死地按在面前同样破旧的案几上。那两团幽幽的绿火,如同探照灯一般,齐刷刷地、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纯粹到极致的恶意,死死地盯住了大厅中央那些鲜活、散发着恐惧气息的……猎物!
“鬼……鬼啊!!!救命——!!!”
一声凄厉到完全变调、撕裂喉咙的惨叫,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早已绷紧到极限的恐惧!
瘟疫般的绝望和疯狂彻底爆发!人群炸开了锅!有人直接吓晕过去;有人歇斯底里地哭喊尖叫,声音刺破耳膜;更多的人则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本能的驱使下,朝着远离那些鬼影的方向、朝着大厅那几扇敞开的破窗方向,没命地狂奔!
“跑!快跑出去!离开这里!”有人一边狂奔一边嘶吼,声音里充满了濒死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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