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所说的猎人小屋藏在一个不起眼的山坳里。入口处被茂密的灌木和几棵歪脖子老树遮掩,若非刻意寻找,极易错过。拨开枝蔓,一条被落叶覆盖的小径蜿蜒向下,通往一小片相对平坦的洼地。
那所谓的猎人小屋,与其说是屋,不如说是一座用粗大原木和山石垒砌的简陋棚子,半依着山壁,顶上铺着厚厚的茅草,许多地方已经腐朽塌陷,露出黑洞洞的缺口。门板早已不知所踪,只有一个空洞的门框。
“就是这里了。”林雪停下脚步,声音有些低,“以前偶尔有猎户会在这里落脚,不过荒废好些年了。”
凌云打量着四周。山坳不大,三面环山,只有来路一个出口,地势倒是颇为隐蔽。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腐的草木气息和淡淡的土腥味。
“进去看看。”凌云扶着福伯,当先走了进去。
棚内光线昏暗,空间不大,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和枯叶。角落里有一个简易的石砌火塘,早已冰冷,旁边散落着几块烧黑的木柴。靠墙的地方有一个用石板搭成的平台,大概是以前猎人睡觉的地方。除此以外,空空荡荡,只有蛛网在角落里默默招摇。
虽然简陋破败,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将就一晚吧。”凌云说着,小心地将福伯扶到那石台上坐下,又脱下自己的外袍,略微扫去平台上的灰尘,垫在下面。
林雪也很是利落,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水囊和一些干净的布条。她先去棚外转了一圈,似乎是在寻找水源或者查看环境,很快端着一些看起来颇为新鲜、叶片肥厚的草药走了回来。
“这是‘清露草’,捣碎了敷在伤口上,可以消炎清肿。”她将草药放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块上,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柄细细捣烂,直到变成墨绿色的药泥。
凌云点点头,再次解开福伯手臂上的布条。经过之前的初步处理,伤口出血已经止住,但依旧红肿,周围皮肤也有些发烫。他先用清水小心地清洗了一下伤口周围,然后接过林雪捣好的药泥,均匀地敷了上去。
一股清凉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福伯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
“雪儿姑娘,多谢了。”福伯声音有些虚弱,但带着真诚的感激。
“福伯言重了,您是为了救我才…”林雪连忙摆手,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处理完伤口,棚内暂时安静下来。外面天色渐暗,山风穿过林梢,发出呜呜的声响,更衬得这小小的山坳格外幽静。
凌云找了些相对干燥的枯枝败叶,在火塘里生起一小堆火。跳动的火光驱散了些许寒意和黑暗,也让三人的脸上映上温暖的光泽。
福伯靠着石壁,看着火光中凌云沉静的侧脸,忍不住开口:“少爷,你这一天多…老奴真是担心坏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顿了顿,又道,“只是少爷你如今的实力…”
凌云转过头,笑了笑:“福伯,运气好,跌下去之后没死,反而掉进一处前辈高人留下的地方,在那里修炼了一阵,侥幸有所突破。”他没有细说石窟和混沌心印的事情,一来太过匪夷所思,二来也无需让福伯和林雪过多担忧。
福伯闻言,脸上露出惊喜和欣慰:“原来如此!我就说少爷吉人天相,定有后福!”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喜色又淡了些,忧心忡忡道,“只是那青云宗的人…”
凌云目光微凝:“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黑石谷附近?福伯,你可知他们具体在找什么?”
福伯摇摇头:“老奴也不清楚。只听他们交谈时隐约提到什么‘异兆’‘火属’之类的词,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们行事极为霸道,将黑石谷外围很大一片区域都视为禁脔,不许旁人靠近。”
异兆?火属?凌云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那即将成熟的赤焰果,以及后来地动山摇的景象。看来青云宗的人很可能也是冲着赤焰果去的,只是自己误打误撞,捷足先登,还引发了地缝塌陷。若他们得知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他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动作够快,而且塌陷发生得突然,应该没人看到是自己拿走了赤焰果并进入了石窟。
“对了,雪儿姑娘,”凌云看向一直安静坐在火堆旁的林雪,“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独自一人跑到这么深的山里来采药?这里太危险了。”
被问到这个,林雪原本略显放松的神情又变得有些黯然。她低下头,双手绞着衣角,轻声道:“我…我是来给我弟弟采药的。”
“你弟弟?”
“嗯,”林雪点点头,声音更低了些,“我弟弟前些日子被一种毒虫咬伤,镇上的大夫看了都束手无策,说需要一味叫做‘龙须草’的药材做主药,才能化解毒性。但这龙须草只生长在陨星山脉深处,很难寻觅…爹娘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只有我…”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眼中的倔强和担忧已经说明了一切。
凌云和福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动容。为了亲人,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进入险地,这份亲情和勇气令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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