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悦吩咐刘管家安排比试招亲事情，自己则在振武卫后营的地窖里干起实验。
时不时飘出刺鼻的艾草味。江林悦正对着陶制蒸馏器调试火候，铜锅里的花椒水咕嘟冒泡，蒸汽顺着竹管凝结成淡黄色的液体，滴入下方刻着玄甲军徽的瓷瓶。
萧齐逸靠在门框上，看着她鼻尖沾着的炭灰发笑：
"当年在国子监，先生说女子不宜进格物房，如今咱们王妃倒把地窖改成了试验工坊。"
"试验?"
江林悦头也不抬，用竹片刮下蒸馏器内壁的结晶，
"这法子还是从太奶奶的羊皮卷里悟的。你瞧——"
她举起瓷瓶对着烛光，液体里悬浮的金色颗粒像极了玄甲军军旗上的火焰纹。
"把蜀地花椒的麻素、岭南艾草的挥发油，再加上点磁州铁矿的碎末，蛊虫闻见这味道就跟见了天敌似的。"
系统空间的光膜在一角若隐若现，那是昨夜子时她潜入空间后发现的新功能：
悬浮在空中的全息农书，正用朱砂笔标注着"除蛊剂改良方案"。
自从上次用玉佩血祭激发了系统共鸣，这个藏在意识深处的神秘空间便向她敞开了更多权限——比如能加速植物生长的灵泉剂，还有能分析矿物成分的"辨金瞳"。
地窖木门突然被撞开，江林泉抱着一捆晒干的土豆藤闯进来，腰间木剑换成了真刃，剑穗上还缠着几缕蛊师的头发：
"姐，西南古族的探子摸到房山屯了！陈掌柜用你给的花椒粉撒在田埂，那些带毒的蛇虫沾到就翻肚皮。"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从怀里掏出个竹筒。
"这是他们留下的青蚨信，我认得这虫鸣，跟三年前南诏刺客用的一样。"
青蚨虫的嗡鸣在密闭的地窖里回荡，江林悦接过竹筒时，指尖触到筒壁上刻的蛊纹。
系统空间的光膜突然泛起涟漪，全息农书自动翻到"虫媒通讯"章节，用红线标注出青蚨虫的弱点：
"其翼膜对花椒烯类化合物过敏，遇之则通讯中断。"
"把蒸馏器里的液体兑三倍清水。"
江林悦将瓷瓶递给书童，后者如今已是振武卫的掌书记，腰间别着刻有"农科进士"的木牌。
"让阿青带着敢死队去房山，沿着青蚨虫的飞行轨迹喷药。记住，要在叶片背面结网的位置多喷些——"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传来震动。
萧齐逸猛地推开地窖窗，只见西北方腾起紫黑色烟雾，正是储存新麦种的甲字仓。
"蚀粮蛊！"
江林悦抓起墙角的竹制喷壶，壶身早已刻满驱虫符文。
"泉儿去护粮道，书童调屯田图，王爷随我去仓房！"
甲字仓内，上千只蛊虫正顺着砖缝啃食麦袋，被啃噬的麦粒瞬间化作黑水。
江林悦扣动喷壶机关，淡黄色的雾状液体呈扇形喷出，蛊虫触到雾气立即蜷缩成球，翅膀上的荧光斑点迅速熄灭。
萧齐逸的横刀在火光中划出弧线，将试图偷袭的蛊师逼到角落，却见那人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的黑血竟凝成蛊虫形状。
"用磁石粉！"
江林悦从腰间革囊里撒出细粉，磁石粉在雾气中形成金色屏障，黑血蛊虫撞上去便发出滋滋声响。
系统空间的光膜再次显现，这次清晰地投射出蛊虫的神经图谱，红点标注的"嗅囊"正是致命弱点。
她心中一动，喷壶的雾气突然变得更细密，直扑蛊师面门。
"不可能......"
蛊师倒地前瞪大双眼，
"你们汉人怎会懂巫蛊的......"话未说完便被萧齐逸的刀鞘击晕。
江林悦蹲下身，看见他手腕内侧纹着的双蛇交缠图——正是西南古族中最擅长虫蛊的"蚺纹部"标志。
次日，振武卫的快马传回急报：房山前线的青蚨信虫群在喷药后集体坠地，西南古族派来探路的三队蛊虫斥候，无一例外在经过花椒林时迷失方向，最终被屯田百姓用捕虫网生擒。
更令人振奋的是，南诏边境的密探送来消息，西南古族与南诏巫祝在祭天仪式上宣称"汉地出现食蛊之神"，连最毒的"万蚁噬心蛊"在中原土地上都失去效力。
江林悦独自坐在系统空间里。看着灵泉池中漂浮着新培育的"抗蛊稻"，叶片上天然凝结着类似除蛊剂的蜡质层。全息农书翻到最新一页，用金粉写着："以粮为刃，以土为甲，民心所至，蛊毒自消。"
地窖门被轻轻推开，萧齐逸端着热土豆羹进来，碗底还沉着几粒炒过的花椒与辣椒面。
"父皇的圣旨到了，"
他指尖划过江林悦手背的烫痕，那是调试蒸馏器时留下的。
"特许振武卫在西南边境开设'虫粮互市'，用咱们的除蛊剂换他们的战马。"
江林悦吹凉羹汤，忽然听见头顶传来鸽哨声。
系统空间的光膜闪过一道流光，显示出千里外的景象：
西南古族的族长正对着振武卫送来的青铜喷壶焚香，壶身上新刻的"五谷镇蛊"纹在篝火中泛着微光。
当第一滴除蛊剂渗入他们世代敬畏的"虫神石"时，石面上的蛊纹竟像活物般蜷缩后退。
"看来，他们终于明白，"
江林悦舀起一勺羹汤，花椒的麻香混着土豆的绵密在舌尖散开。
"比起刀刃，我们更擅长用种子和药剂说话。"
窗外，打谷场的灯火次第亮起。书童正在教新归附的古族少年辨认抗蛊稻种，江林泉举着改良后的耧车模型，追着要给萧齐逸演示如何在车辕加装喷药装置。
阿青的笑声混着捣药声传来，不知又在鼓捣什么新的驱虫偏方。
系统空间的光膜渐渐隐去，只剩下腰间的玉佩还带着淡淡暖意。
江林悦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远未结束，但当第一株抗蛊稻在西南山地破土而出时，当古族孩童开始用普通话念诵《屯田手册》时，比任何杀虫剂都管用，是更强大的防线，在民心深处扎根发芽。
正如刚刚在系统空间写下的批注："真正的除蛊剂，不是装在陶瓶里的雾霭，而是让百姓吃得饱、睡得稳的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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