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应对潜在隐患?”陈平平饶有兴趣地询问。
朱阁毫不犹豫地道出自己的主张:“若将监察院视作猛虎,那么驾驭它的缰绳必须牢牢握于皇室手中。”
枚橙安闻言,唇角再次微扬,心中竟对朱阁生出几分欣赏:好一个胆大妄为之徒!一向是皇帝制衡臣子,你却反其道而行,从庆皇手中夺权,这……
陈平平身体微微前倾。
“为何偏偏是长公主?”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了吗?
“你可以选择太子……”朱阁有自己的见解,笃定非常。
“皇子掌权难免纷争,唯独长公主不同。
她虽出身皇室,却无血亲牵绊,又是女子。
她的命运全由陛下定夺,因此让她执掌监察院,方为长治久安之道,院长大人。”
“此乃为了庆国福祉。”笵贤盯着朱阁,眼神满是轻蔑,随口嘲讽。
朱阁勃然变色:“此乃理所当然!”
笵贤冷哼一声:“说得倒轻松。”
在场诸人中,朱阁仅认可陈平平与言若海的评价,笵贤自然不在此列。
故而他对笵贤的轻视态度尤为明显。
“你一晚辈,懂什么?”
笵贤依旧镇定,语气温和随意,却字字暗藏讥讽。
“为了庆国,竟将自家探子卖与北齐,这般手段,我不明白。”
“……”一句话直击要害,朱阁哑口无言。
其他事他都能坦然面对,唯独此事让他难以辩驳。
他脸上虽极力维持平静,却难掩内心深处的忐忑与窘迫,目光不经意扫过身旁的言若海,小声辩解:“冰云之事,我事先并不知晓,更未料到她会有此举动。”
言若海略抬眼皮看他一眼,开口问:“即便如此,你依然选择了她?”
朱阁听出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顿时心急如焚。
“我已经表明立场,我的目标是让皇室主导监察院,为庆国的长远发展打牢根基。
至于礼云睿的品行如何,与此无关。”
言若海刚准备回应,却被枚橙安的声音打断。
“抱歉打扰一下。”枚橙安朝言若海歉然一笑,转头看向朱阁,“朱大人,我能冒昧请教一个问题吗?我想确认自己理解得是否准确,不会耽误太久。”
朱阁静静凝视着他。
枚橙安以为获得允许,接着说:“您期望监察院由皇室而非皇子掌控,以保障国家稳定,我说得没错吧?”
朱阁沉默未语。
枚橙安再进一步追问:“抛开后宫干预可能引发的风险,就算您的设想可行,仍有个问题尚未解决:如今有长公主,但她不可能永居其位。
陛下和皇子显然不适合,后宫嫔妃也不在讨论之中。
那长公主之后呢?您总不能指望皇室一直有个既非直系血脉又非男性的成员来主管监察院吧?既然您是为庆国长远打算,想必对此早有规划,请朱大人指教。”
尽管心中仍有诸多疑问,可听完朱阁的回答后,枚橙安意识到继续争论已无意义。
更重要的是,他记起洪泗庠还在暗中监视,这些话终归要上报给庆皇,有些内容实在不宜明说。
这两点让他完全失去了与朱阁继续深谈的兴趣。
但出于好奇,他还是提出了这个疑问——即便庆皇知道也不会产生太大影响。
话音落下,现场众人先是各自思索,随后纷纷露出疑惑表情,齐齐将视线投向朱阁,等待他的回复。
枚橙安的问题令朱阁陷入沉思。
这问题本身看似简单,可对朱阁来说,却犹如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自始至终,朱阁对自己的计划抱有十足信心,认为这是通向国家安定兴盛的唯一途径。
然而,当枚橙安抛出这么一个简单却又极具挑战性的问题时,他才惊觉自己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面对众人的注视,朱阁倍感压力巨大。
他明白,若承认自己未曾考虑过这种状况,不仅会使自身立场动摇,还可能彻底崩塌多年来构建的信心体系。
这种恐惧让他一时哑口无言,只能勉强挤出几句话来掩盖内心的慌乱。
即便如此,朱阁最终还是决定坚持下去。
他告诫自己,不论外界如何质疑,自己都必须坚守信念,绝不可轻言放弃。
即便这份信念早已伤痕累累,他也誓要用全部努力去守护它。
当朱阁再度睁开双眼时,他的目光中重新闪烁出坚定的神采。
“局势虽变,但我的判断依旧无误。”这声音掷地有声,展现了他对自己信念的执着。
然而,周围的人能感受到话语背后的虚浮与无助,这是一位面临重大危机仍坚持到底的人。
枚橙安沉默未语,陈平平与言若海亦保持缄默,笵贤则冷哼一声,冷眼旁观。
“长久安定,百年基业,呵。”
内心压抑着愤怒与屈辱的朱阁冷冷扫视众人,最终没有开口。
这时,言若海打破沉默,多年的同事情谊让他在此刻选择宽容,给对方留几分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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