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干,夏澜已经蹲在工地角落,指尖捏着一块巴掌大的灰布条。布条边缘参差不齐,像是从衣服上硬扯下来的,最引人注目的是上面那股刺鼻的雪花膏味——和刘麻子身上的一模一样。
"找到什么了?"沈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夏澜将布条递给他:"你闻闻。"
沈毅接过来嗅了嗅,眉头立刻皱起:"刘麻子?"
"嗯。"夏澜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昨晚我在这闻到过同样的味道。"
她领着沈毅查看整个破坏现场。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工具棚,照亮了满地狼藉。夏澜指着几个关键点:
"钉子撒了一地,但箱子是在那个角落被掀翻的。"她比划着,"破坏者从门口进来,直奔最贵重的钢筋弯曲机,对其他工具只是顺手破坏。"
沈毅蹲下来检查脚印:"右脚跟磨损严重...确实是长期蹬纺车的痕迹。"
"但你看这个。"夏澜指向弯曲机旁的工具摆放,"扳手、钳子都刻意摆在左侧,像是左撇子的习惯。可实际上..."她拿起一把锤子,示范道,"真正的破坏痕迹都在右侧,说明凶手其实是右撇子,故意伪装!"
沈毅眼睛一亮:"刘麻子是右撇子!我见过他纺线,用的就是右脚蹬车,右手摇轮。"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证据越来越指向刘麻子,但还缺最关键的一环——动机。他为什么处心积虑破坏建厂?又为什么要嫁祸给夏澜?
"我去查查他最近的行踪。"沈毅压低声音,"部队在县里有关系,能查到些普通人查不到的东西。"
夏澜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昨晚我在弯曲机齿轮间发现了这个。"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块金属片,"你说是水平仪的零件?"
沈毅接过来仔细端详:"对,而且是新式水平仪才有的调节片。咱们村除了刘麻子,没人有这种工具。"
"如果能找到他的水平仪缺了这个..."
"就是铁证!"沈毅会意,"我这就去。"
沈毅离开后,夏澜继续在工地搜寻更多线索。她像特种兵执行侦察任务一样,不放过任何细节——一块碎布、一个脚印、甚至是一丝气味。这些都是拼图的一部分,只要找到足够多的碎片,就能还原真相。
"阿桃姐!"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夏澜回头,看见小石头站在工地边缘,怯生生地朝她招手。这孩子自从被她救过后,就成了她的小跟班。
"怎么了?"夏澜走过去蹲下身。
小石头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我昨晚看见刘麻子了!"
夏澜心头一跳:"什么时候?在哪?"
"半夜!就在那边..."小石头指向村西头的废磨坊,"他和一个戴眼镜的官爷说话,还给了官爷一个包袱!"
戴眼镜的官爷?林卫东!夏澜强压住激动:"你还听到什么了?"
小石头歪着头回忆:"刘麻子说'都安排好了',官爷说'别让她发现'..."他突然瞪大眼睛,"哦!还说'银什么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手'!"
银锁!夏澜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果然,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银锁!
"小石头,这事别告诉别人。"夏澜严肃地说,"连你爹娘都别说,明白吗?"
孩子用力点头,夏澜塞给他一块水果糖作为奖励。这是沈毅从县城带回来的,在村里可是稀罕物。
小石头欢天喜地地跑了,夏澜则陷入沉思。刘麻子和林卫东勾结,破坏建厂嫁祸给她,目的是逼她在走投无路时动用银锁的力量...一旦秘密暴露,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收缴"这个宝物。
好一个阴险的计划!
中午,夏澜借口查看试验田,避开了人群。玉米确实受到了叶斑病影响,但空间作物的顽强生命力让大部分植株依然挺立。她偷偷用溪水浇灌了最严重的几株,确保三天后的收获能达到预期效果。
日落时分,夏澜正在家中整理线索,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三声布谷鸟叫——她和沈毅约定的暗号。她悄悄溜出院子,借着暮色来到村口的老槐树下。
沈毅已经等在那里,月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看到夏澜,他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查到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刘麻子去年在县建筑队时,因为偷工减料差点造成事故,本该坐牢的,却被林卫东保了下来。"
夏澜接过信封,里面是几页复印的材料,记录着刘麻子的案底和林卫东的批示。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模糊的照片——刘麻子点头哈腰地给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递烟,虽然像素很低,但那人的轮廓分明就是林卫东!
"还有更劲爆的。"沈毅凑得更近,呼吸拂过夏澜的耳廓,"林卫东根本不是普通干部,他是县安全局特殊调查科的,专门负责...异常现象调查。"
夏澜的心沉了下去。特殊调查科?异常现象?这分明就是冲着银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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