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远微微颔首:"确有此事。不过此法需要特殊处理,否则容易引发溃烂。"
书房内一时寂静,只听得烛芯燃烧的噼啪声。宋县令的指尖在案几上划出几道汗渍,突然问道:"这缝针之法,还请你细细道来。"
陆明远正襟危坐,开始详细讲解:"首先说这针。"他拈起一枚银针,"需用九成足银打造,针身要直,针尖需磨得极细却不易弯折。"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针身,"每次用前需在火上烧至通红,待其自然冷却后,再浸入药酒中半个时辰。"
宋县令凑近细看,鼻尖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香:"这药酒......"
"是用当归、白芷等十二味药材,配以西域传来的安息香浸泡而成。"
陆明远打开一个青瓷小瓶,浓郁的药香顿时在书房内弥漫开来,"缝合前需用此酒冲洗伤口三遍,可防溃烂。"
陆明远捻起丝线对着烛光:"这丝线需用蚕丝,以特殊药汁浸泡七日,再阴干。"
他轻轻扯动丝线,线身竟发出细微的铮鸣,"要够坚韧以承受皮肉拉扯,又不能太粗以免留下疤痕。"
陆明远将针线并排放置,手指在虚空中比划:"缝合有三个要诀。"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一要快。伤口见风越久,溃烂风险越大。"他的指尖突然一顿,"二要准。入针需穿透皮肉全层,却不能伤及内脏。"
说着做了个穿刺的动作,手腕灵巧地一转,"三要紧。线结要打得恰到好处——松了易崩,紧了坏肉。"
宋县令听得入神,连呼吸都放轻了。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映出专注的光芒。
陆明远又取出一个青瓷小瓶:"最后要用这'玉露生肌散'敷裹伤口。"
他拔开瓶塞,淡金色的药粉在烛光下闪闪发亮,"此药以珍珠粉为君药,配以三七、血竭等十二味药材,能促生新肌。"
"至于这麻沸散......"陆明远拿起那个空瓷瓶,轻轻摇晃,"需用曼陀罗花、生草乌、香白芷等八味药材,炮制需七日之功。"
他的手指在瓶身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将药材研磨成粉后,以温酒送服,半个时辰后伤者便不觉疼痛。"
宋县令突然问道:"这麻沸散可有风险?"
陆明远神色凝重:"用量需极为谨慎。过多会致人昏睡不醒,过少则止痛效果不佳。"
他顿了顿,"最好先在动物身上试验,确定合适剂量。"
话音落下,书房内陷入长久的寂静。宋县令保持着端坐的姿势,目光却已飘向远方。
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将每道皱纹都勾勒得格外深刻。
陆明远说完后,时间仿佛凝固,只有铜漏滴答声提醒着光阴流逝。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宋县令仍如泥塑般静止,唯有手指在膝上无意识地画着圆圈。陆明远与宋明德交换了个眼神,都屏息等待着。
"砰!"
宋县令突然拍案而起,震得茶盏跳起寸余,茶水溅湿了案上的公文。他的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彩,连花白的胡须都在颤抖。
"妙!妙极!"声音洪亮如钟,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若将此二法用于军中——"他激动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官靴踏得地砖咚咚作响,"每年因伤溃烂而死的将士,至少能少七成!"
他突然转向陆明远,目光灼灼似要穿透人心:"贤婿,你即刻回去将缝针之法与麻沸散配方详加整理。"语速越来越快,"每一步都要配上图示......"
陆明远肃然应道:"小婿定当竭尽所能。"
宋明德突然插话:"父亲,要不要先找几个死囚试试药效?"
宋县令捋须沉思片刻,胡须在烛光下泛着银光:"不妥。此事关系重大,待奏明圣上后再作定夺。"
宋县令长舒一口气,走到窗前推开雕花木窗。夜风裹挟着桂花香涌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挺拔:"若是皇上准了......"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这将是载入史册的功德啊......"
月光如水,将三人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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