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巴山镇，青媱一路上，笑容渐少，任凭涵涵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将之逗乐。
黄兴是看在眼里，可奈何他嘴笨，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在巴府，之后发生之事，他完全不知，仅凭，只听之，听得个大概，只知晓那巴郎定然是惨死。
“青青，你在想些什么？”
半夜。
一处溪流旁，二人坐于古树之上，枝桠蔓延，粗壮枝桠，完全支撑得起二人身子。
“呆子，你说，这世上，为何会有恶人？”
青媱此言，问住黄兴，这个问题，他如何解释。
“恶，或是天生，或是后天，因人而异，就像妖兽，有好也有坏，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遇到阮阮的那个山洞。”
“那雪狼夫妇二人，明明可以将那丫头一口吃之，可还是留下小丫头一命，并且还妄图抚养长大。”
“你看，它们恶吗？反之，那丢弃阮阮的父母，他们恶吗？”
“或许单看丢弃孩子这一点，他们定然是恶，可那襁褓，明显就是从很多衣物之上拆解而来，甚至，她手腕之上那红绳，一看便知，是从庙宇祈福而来。”
“她父母是恶人还是善人，青青，你说。”
青媱眼眸看着下方溪流中的鱼儿，摇摇头，她不知道这个该如何回答。
“他们不坏，他们也不好，或许有很多原由，我们不知道，但是，这丫头，还活着不是吗？”
“若是他们不管不顾，阮阮那傻丫头，或许早就冻死在冰天雪地。”
青媱似懂非懂，善恶，真是难懂。
“巴郎罪恶深重，该死，也该杀，青青，是你，救下那些女孩子，你让恶人伏诛，让她们新生，你这是善。”
“恶人，何处都有，就如同那徐贤山，黄山村一百多人，说杀便杀，草菅人命，这便是恶。”
“或许是地位超然，或许是天生如此，或许经历变故，总之，善恶，便在一念之间。”
“就比如我，我时常说我是一个好人，那，青青，你说我是好人，还是恶人。”
青媱摇摇头，看着黄兴，眸中充满迷茫。
“我，是好人，可我行的都是恶事，杀人，我也做，可那些人，都该杀，为了自身利益，诛杀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这算善还算恶？”
“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善恶没有定论，也很难定论，这个命题，无解。”
“但是，媱媱，你只要记住一点，便是我黄兴作恶之事，无愧于天，无愧于自己，所做为恶，所行不一定是善，但绝对不会如那巴郎一般。”
“欺男霸女，草菅人命。”
“杀该杀之人，救无关之人。”
“你，愿意为了我，去做这些恶事吗？”
黄兴最后一句话，话锋一转，他是好人，所做之事，却也为恶，若非青媱，他唯恐坟头草早已数丈之高。
“你这呆子，我，为你所做之事，还少吗，我虽然不懂善恶，但是我知道，呆子你要做的事，便是我青媱要做的事。”
“杀人也罢，救人也罢，只要是你开口，我都一定会去做。”
“因为，我相信你，你不会害我。”
“你啊，傻丫头，你不怕我是坏人，让你做的事都是恶事？”
黄兴手掌捏住青媱那洁白如玉脂的下巴，直视她的双眸，丫头被吓得眼神躲闪，俏脸更是在月色映照下，红，红得发邪。
看着眼前熟透的小脸蛋儿，黄兴微微一笑，真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姑娘。
“啪！”
青媱被黄兴充满侵略的眼神直视之下，受不了，赶紧一巴掌将他的手掌拍落。
整个人身形一闪，抱着涵涵那小丫头，出现在地面，俏脸微红的她轻啐一口。
“呆子，你又占便宜！哼！”
“本姑娘才不怕，你是恶人也罢，好人也罢，本姑娘都跟定你了！”
黄兴哈哈一笑，这丫头还真是可爱。
“不过，呆子，我，想去看看那两头雪狼。”
青媱的一句话，让黄兴有些猝不及防，只能点点头。
“好。”
“你想送它们一场造化？”
“不，只是想将它们接回黄山村，想让阮阮那丫头再次出现，能见到养育她时日不长的狼爸爸狼妈妈。”
“你确定不是送机缘？”
黄兴有些似笑非笑，这接回黄山村，于两头雪狼而言，还不算机缘？
紫气覆天，整个黄山村都被笼罩在浓浓紫气之下，大黄它们吸上一口，修为便蹭蹭的往上涨。
对于野兽，对于妖兽而言，黄山村真是洞天福地。
青媱羞得直跺脚，烦死了，这呆子老是拆她的台！
“行，回程顺道去大石看看，顺便将它们接上。”
“这还差不多！”
接下来的路程，倒是极为单调，没了扰乱心情之人的存在，青媱这丫头，一路上又恢复成往日那灿烂爱笑的模样。
青媱这一路上玩乐下来，彻底将巴郎忘记的一干二净。
原本说到这里，一切都很好，很正常，可是一路跟随而来，饶是黄兴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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