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处,那只原本狰狞的黑晶骨爪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碗口大小的、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漆黑空洞!
空洞的边缘,是他肩胛骨被强行撕裂、溶解的焦黑血肉断面,无数细密的暗红“根须”丝线如同枯萎的藤蔓,无力地垂落在空洞边缘。而在空洞的中心,那米粒大小的漆黑奇点,如同宇宙的黑洞,静静地悬浮着,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空无”气息。
而那只由熔融血浆构成的、试图侵蚀重塑骨爪的暗红“手臂”,此刻正僵硬地停留在那漆黑空洞的上方。粘稠的、如同红宝石溶液般的血浆尖端,距离那深邃的“空无”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却仿佛遭遇了无形的天堑,再也无法寸进!
那君王般的冰冷意志,透过熔融血浆,死死地“锁定”着那个漆黑空洞中心的奇点,意念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疑和……一种被蝼蚁戏耍的滔天暴怒!
“……拒绝……容器……污染……”
冰冷的意念带着毁灭的波动,熔融血浆猛地沸腾起来,散发出更加恐怖的气息,似乎要强行碾碎那个碍事的“空无”奇点!
就在这时——
“咻!”
一道粘稠如血、却带着一种决绝惨烈气息的暗红射线,如同垂死毒蛇的反击,毫无征兆地从沈默那具趴伏在地的“尸体”右手中激射而出!
目标——并非熔融血浆,而是……管道顶部一根早已锈蚀、摇摇欲坠的巨大金属通风管道!
“咔嚓——轰隆!!!”
锈蚀的管道应声而断!带着万钧之势,狠狠砸向下方僵持的熔融血浆和漆黑空洞!
巨大的冲击和金属碎片的飞溅,瞬间打破了死寂!
熔融血浆被沉重的金属管道狠狠砸中,粘稠的液体四溅飞散!那君王般的意志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啸!
而就在这混乱的瞬间——
沈默那悬浮的、如同旁观者的意识,猛地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狠狠拉回了下方那具残破的躯体!
剧痛!冰冷!虚弱!以及……左肩处那个深邃黑洞传来的、仿佛能吞噬灵魂的……绝对“空无”感!
他猛地睁开眼!视野恢复,依旧是冰冷黑暗的管道!巨大的金属管道横亘在眼前,下方是飞溅的粘稠血浆和弥漫的灰尘!
“走……快……走……”一个微弱、断续、却带着不容置疑急迫的意念,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是那只正在溃散的熔融血浆手臂?不!是……老道?!
沈默猛地扭头!只见老道不知何时已经挣扎着爬到了管道入口附近!他枯槁的身体靠着冰冷的管壁,仅存的左手中,紧紧攥着半张焦黑破烂的符纸残片!刚才那道击断管道的血芒,显然是他用最后的精血和残存法力催动的!
此刻的老道,面如金纸,气若游丝,浑浊的眼中只剩下最后一点燃烧的微光,死死地盯着沈默,嘴唇无声地开合着,重复着那个意念:“走……通道……尽头……唯一的……生路……”
走!
沈默的残存意识瞬间被这个字点燃!他不再犹豫!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完好的右手猛地撑地,拖着那具左肩有着恐怖黑洞的残躯,朝着管道更深处的黑暗……连滚带爬地冲去!
身后,传来熔融血浆重新汇聚、以及那君王意志发出的、充满无尽暴怒和毁灭欲望的恐怖尖啸!还有金属管道被强行扭曲、撕裂的刺耳噪音!
但他不敢回头!只知道向前!向前!冲进那未知的、仿佛巨兽肠道般曲折幽深的黑暗通道尽头!
冰冷的金属管壁在掌心摩擦,留下粘腻的油污和刺鼻的铁锈味。沈默拖着残躯在狭窄的通风管道中亡命爬行,每一次移动都像在撕裂灵魂。左肩处那碗口大小的漆黑空洞散发着绝对的“空无”感,如同一个冰冷的宇宙奇点镶嵌在血肉之中,每一次微不可察的搏动都带来深入骨髓的寒意和……一种诡异的、吞噬一切的平静。
身后,管道深处那熔融血浆重新汇聚的粘腻声响,如同附骨之蛆,混合着金属被强行撕裂扭曲的刺耳噪音,越来越近!那君王般的意志饱含的滔天暴怒,如同实质的冰针,狠狠扎刺着他的后脑,催促着他榨干最后一丝力气向前!向前!
老道用命撕开的生路……尽头在哪里?!
“嗬……嗬……”沈默的喉咙里只能挤出破风箱般的喘息,视野被汗水、血污和绝望模糊。右臂早已麻木,仅靠求生的本能驱动着身体在黑暗中蠕动。管道似乎永无止境,只有脚下粘稠的油灰和前方更加浓重的、混合着陈年血腥与焦糊的恶臭,如同通往地狱的指引。
突然!
前方的黑暗不再是纯粹的虚无!一股粘稠、冰冷、带着无法言喻的沉重质感的……暗红色微光,如同地底渗出的污血,从管道拐角处弥漫出来!
伴随着这微光一同涌来的,是那股熟悉到令他灵魂冻结的气息——冰冷、污秽、带着空间扭曲的怪诞感!正是那条诡异血痕源头的气息!只是此刻,这气息浓烈了何止百倍!仿佛前方就是那污秽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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