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方向,距离似乎很远,一个点。冰冷,沉寂,带着一种沉睡般的惰性。
正西方,稍近一些,另一个点。同样冰冷,但似乎…更“活跃”一些,散发着微弱的、令人不适的波动。
正北方,很近!非常近!就在…就在这栋楼附近?!这个点散发的冰冷感最为强烈,带着一种…一种粘稠的恶意!它似乎在…移动?缓慢地…移动着?!
沈默猛地睁开眼,瞳孔因为极致的惊骇而剧烈收缩!幻觉?不!那种清晰的坐标感,那种冰冷的标记感,如此真实!尤其是那个近在咫尺、带着恶意移动的点!
“感觉到了?” 男人急促地问,看到沈默骤变的脸色,他似乎确认了什么,眼中的绝望更深了,“有几个?”
“三…三个!” 沈默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他猛地扭头,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向工作室那扇破碎的窗户,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和远处零星的、昏黄的路灯光晕。“最近的一个…就在外面!很近!在动!”
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破碎的窗口,沾着血污和灰尘的脸上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那表情混杂着“果然如此”的绝望和一种近乎麻木的惨然。
“是‘猎人’…” 他喃喃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彻骨的寒意,“…或者…是‘饵’…” 他扶着铁架,挣扎着想站直身体,但肋下的剧痛让他动作变形,额头瞬间布满冷汗。“走…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它…它们…很快会…”
他的话戛然而止!
男人扶着铁架的手猛地僵住!他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冻结,连呼吸都停滞了!帽檐阴影下,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瞪大,瞳孔因为极度的惊骇和某种匪夷所思的发现而缩成了两个针尖!他的目光,越过了沈默的肩膀,死死钉在沈默身后——那面靠着工作台、摆放着各种修复工具和等待处理文物的墙壁上!
那眼神里的恐惧,比看到血玉噬主时,浓烈了十倍!百倍!
一股冰冷的、粘稠的、带着血腥味的恶寒,如同实质的毒蛇,顺着沈默的脊椎瞬间爬满全身!他甚至来不及回头!
“嗬…” 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扭曲、完全不似人声的抽气声。他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地狱景象,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指着沈默身后的墙壁,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张沾满血污灰尘的脸,在惨白摇晃的灯光下,扭曲得如同恶鬼!
沈默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冻结!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意识彻底碾碎的恐怖预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是什么?!
他僵硬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一寸一寸地,扭动自己仿佛灌了铅的脖子,朝着自己身后——那面被惨白灯光和破碎窗户灌入的夜风所笼罩的墙壁——看去。
灯光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扭曲。
就在他目光即将触及墙壁的瞬间——
“叮咚!”
一声清脆、突兀、在死寂中显得无比刺耳的门铃声,猛地从工作室那扇厚重的、位于楼层走廊方向的正门处响起!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在死寂的工作室里炸开,如同投入古井的一块巨石,瞬间击碎了那粘稠到令人窒息的恐怖氛围。
沈默全身的肌肉猛地一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停了一拍,随即以近乎爆炸的频率疯狂擂动!冷汗如同冰冷的蚯蚓,瞬间爬满了他的额头和脊背。他僵硬地保持着半扭头的姿势,脖子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目光,还死死钉在身侧那面被摇曳灯光和破碎窗洞灌入的夜风所切割的墙壁上。
刚才那一瞥,他看到了什么?
摇曳惨白的光线下,墙壁上投映着他自己扭曲、晃动的影子。但那影子…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影子的脖颈处,诡异地向外凸起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轮廓模糊的鼓包!像是有个无形的人头,正紧贴着他的后颈,想要从他的影子里硬生生挤出来!
是光影的错觉?是过度惊吓后的幻视?
可那个垂死的神秘男人眼中爆发的、几乎要撕裂眼眶的极致恐惧,绝不可能是假的!那是指向地狱深渊的眼神!
“嗬…呃呃…” 身后,传来男人喉咙被扼住般的、短促而痛苦的抽气声。那声音里蕴含的惊怖,比任何尖叫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沈默猛地转回头!
眼前的一幕,让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倚靠着铁架、身受重伤的男人,此刻的状态已经无法用“垂死”来形容。他整个人如同被投入了零下百度的冰窟,筛糠般剧烈地颤抖着!冲锋衣下的身体以一种非人的角度痉挛、反弓,仿佛有无形的巨力正在从内部撕扯他的骨骼和内脏!他死死捂住左侧肋下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死灰色,但那只手,连同整条手臂,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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