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得印拍桌子的声音惊动了镖局所有人,镖师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往外跑。丫凡看见一个人影朝院墙跑去,来不及细看,抬手就甩出两枚飞镖,同时大喊:"什么人?"
其实这人正是莽莽撞撞的七煞神姜得印。姜得印耳朵特别灵,听到暗器破空声立刻往东边一闪,正好撞上从东面过来的宗清。姜得印刚要开口说"哎......",宗清却一把将他抓住,本来想说:"好家伙!我还以为又闹贼了呢。"可还没等他开口,房顶上的钟虎看见宗清抓着个人,就大喊"抓住了"。宗清知道钟虎误会了,笑着说:"哈哈哈,是个家贼。"
这时贾秀莲从后面跑过来一看,也笑道:"哎呀!我说老头子啊,你想偷自家镖局怎么不叫上我一起?"逗得院子里的人都哈哈大笑。
这会儿院子里外、房上房下的人都围了过来。姜得印也笑了:"好家伙,镖师都到齐了。看来偷镖局还真不容易啊!"
丫凡打趣道:"幸好我没往人身上打,要是伤了师兄,我贾师姐可饶不了我。"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姜得印把劫船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许知分析道:"别着急,这批货肯定还在后面。子卿说得对,这是金蝉脱壳之计,前面的船出事,后面的货就会转移。不管他们是上岸走旱路,还是先藏起来打探消息,都不难找到。大家先练功,吃完早饭分三路行动:蔡一雄、石德带人过江,沿北岸往上找;刘瑛、丫凡顺南岸往上找;姜得印夫妇带着叶祖和那八位义女,分乘四条小船沿江接应石忠他们。我估计石忠他们还没回来,肯定是发现上当了。这批货一定有江湖高手护送,千万要小心。"
潭州知府黄德恒是个靠花钱买官上位的贪官。他最初花钱捐了个贡生资格,又买了个县令的职位。这人阴险狡诈,在任上欺压百姓、搜刮民财,捞了不少黑心钱。后来他虚报政绩,又贿赂上级,捞到了潭州知府这个肥差。连续当了十三年知府,竟然攒下百万家产。他深信"当官就能发财,官越大钱越多",于是变本加厉地行贿钻营,做梦都想进内阁当首辅,过着跟皇帝差不多的奢靡生活。
最近他的同乡桂萼(南京刑部主事)在朝廷"大礼仪之争"中站队嘉靖皇帝,一下子飞黄腾达,即将调往京城重用。黄德恒觉得这是个攀高枝的好机会,赶紧给桂萼送了一万两银子当见面礼。桂萼狮子大开口,要他再准备二十万两银子用来打点关系,承诺推荐他接任南京刑部的空缺,还保证等自己面见嘉靖皇帝时,会举荐黄德恒进京当尚书。黄德恒马上搜刮了二十多万两民脂民膏,亲自押送往南京。
贪官都怕死,黄德恒早就花重金雇了个叫百脚虫卢锋的江洋大盗当保镖。这卢锋是瞩山派的弟子,武功确实厉害,使一对鬼头钩。这兵器护手部位比人头还大,形状像鬼脸能当盾牌用。钩身有胳膊粗,二尺多长,前面带尖刺和弯钩,锋利得能削铁如泥,一对钩重达一百二十斤。这次运银子,卢锋还特意请来帮手——南阳军师伍平。这伍平是独脚僧的关门弟子,使一条百节银链。
伍平跟莽撞的姜得印完全相反,是个心思缜密、满肚子坏水的家伙。自称"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在绿林道上以心狠手辣出名。这次他还带了两个徒弟吴江、吴海一起来。
伍平一到就出主意:"现在路上不太平,为保险起见,不如用'金蝉脱壳'之计。"黄德恒赶紧问:"请教军师,什么叫金蝉脱壳计?
前面用几条官船装几十箱破铜烂铁和碎石砖头打掩护,真正的钱财藏在后面的商船里。官船后面每隔一里安排一条小渔船作为"消息船",白天挂旗、晚上点灯,一旦出事就熄灯落旗报信。这样真船离官船有十七里远,遇到危险就能立刻改道逃跑。真船伪装成普通商船,钱财藏在货物最底下,官员扮成伙计,其他人装成船夫。还准备了一条小船专门打探消息。另外,他们还用了声东击西之计:派二三十人假装走陆路去金陵,其中一人假扮官员,让所有人都以为官员和钱财已经走陆路了,这样就算家里仆人被抓也不会泄露真相。黄德恒觉得这计划很好,就照做了。
他们出发后经过洞庭湖,在岳阳君山脚下时,前面的官船被水贼何水龙劫了。卢锋去水寨打败何水龙,把官船抢了回来。
过了武汉进入长江后,伍平说长江水深浪急,水贼都是高手,一旦被劫很难追回,必须趁着顺风日夜兼程赶路。
后来姜得印劫船时,后面的消息船发现官船的灯灭了,知道出事了,立刻也熄灯靠向北岸。伪装成商船的真船赶紧躲进南岸一个柳树湾里。伍平让徒弟吴江划小船去打探。吴江跑回来说:"官船被劫,五十箱'财物'被抢,三个士兵淹死,劫匪自称是采石补天大王。因为逆水行船太慢,我就跑回来报信。"
卢锋气得大骂:"他妈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腻了!既然叫采石补天大王,肯定就在附近,看老子去宰了他们!"
伍平劝道:"别去了。那五十箱装的都是破烂,不值得动手。什么补天大王肯定是瞎编的。要是真有本事的人,直接把官船开走就是了。他们让官船往南走,自己肯定往北逃了,就是几个没胆露面的小毛贼,不值得浪费时间。等天亮吃完饭我们就开船,要是他们敢再来,正好让你的鬼头钩和百节链开开荤!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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