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建友的叙述里,钟宁大概了解了。
自从季尘取中状元,整个铜州府甚至其他地方都有人不断来村里参观,还有很多其他村的人通过投奔亲戚或嫁娶来他们这定居。
所以钟宁才会在进村时看到那么多生疏的面孔。
也多亏了镇上和县里愿意给陈家村优待,把附近的荒山、荒地都划给这边,让新来的人口能留下来。
现如今,他们这个原本不大的陈家村也变成了十里八乡规模最大的村子。
至于这些外来参观的人……
一开始村里人不愿意外地人来这边参观,没别的,太吵闹了,还有可能出乱子。
但是你也拦不住,人家就是进来看看状元以前住的地方,又没偷鸡摸狗。
你赶人人家还可以反过来告你。
陈里正为此头疼不已,没想到他的大孙子也就是陈建友从中发现了“商机”。
这小子找人把季尘钟宁的家圈了起来,让人能在外面参观。
同时打出要修缮状元府邸,为状元一手兴建的村学谋福祉,希望进村参观的人可以多多少少捐点。
本来就是这么一说,没想到还真有人给钱,有那些乡绅富豪更是一出手就是几百两银子。
说到这里陈建友赶紧道:
“那些钱我都没乱动,村学有几个先生说了天赋不错的苗子,他们里面有家里特别穷的,就用那笔钱供他们读书。
还有村里有那些老弱病残没有劳动能力的 也从那笔钱里拿出一部分给他们买吃的。”
钟宁闻言笑了笑:
“我没有怀疑。”
事实上,从里正家的房子来看,这几年他们家也确实没有靠这个谋到暴利。
“那个,婶子,你会不会生我的气啊?”陈建友小心翼翼地觑着钟宁。
钟宁摆了摆手:
“不会,这是做好事,我生什么气。
这房子放那也是放着,能给村里带来些好处自然是再好不过。
只不过铜州府以后还会有更多进士、状元,咱们这里应该不会一直能挣到那么多钱。”
陈建友倒是很乐观,呵呵笑:
“进士肯定会有,但状元我看这几十年季大人都是独一个。
而且我听人说季大人现在在京城也挺厉害的,以后他要是当了大官儿,来的人指不定还更多呢!
现在这叫拜拜学运,以后那就是拜拜官运了。”
钟宁微微一笑,这好话嘛,谁都爱听。
不过她打眼看了一下外头,不断有陌生人装作偶尔经过,然后往里面看。
她又看了眼旁边闷油瓶一样的儿子,心想这村里也是待不了了。
【算了算了,还是去镇上租个宅子吧!
早知今日,早知今日那房子也是要卖的,毕竟都是美好生活的启动资金!】
中午是在里正家里吃的,里正夫人做了一桌好菜,钟宁也没有白吃人家的,把从京城买的布匹和银饰拿出几件给了她。
里正夫人笑的合不拢嘴,还献宝似的和钟宁说起:
“老季家人搬走了,别人都是搬进村里面来,他们一大家子是搬出去。
这不搬也不行,外面人去你们家外面看过以后,还会特意去一趟他们家那边。
也没敢做什么事,毕竟他们家里人多。
这几年季大柱他们几个被放了出来,都是大男人,加上金宝、银宝也长大了,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也没人敢真惹他们。
但那些人在外面会说啊,说他们一家子没良心,所以季尘考中状元在京城扎了根,他们家没有一个沾光的。
这人啊,脸皮再厚也架不住指指点点的人多,加上家里面男娃女娃到了年纪还没法娶妻嫁人,没办法只能把房子卖了,地卖了搬走。
搬家那天早上,他们家季老头上茅坑,年纪大了还不小心摔坑里,那次是真伤了根本,后面一直摊床上……”
掉茅坑。
钟宁想起自己曾经的光荣“屎”迹了。
“不过他们家也不是都倒霉,那个三丫去年嫁人了,是她自己选的,一个家里穷的叮当响,爹娘还都不在了的猎户。
她爹娘想狮子大开口要钱,人家猎户丢了两件旧皮子让他们要就要,不要就滚,还拿出砍刀吓人。
那会子大家伙都说三丫以后要受罪了,没想到三丫嫁过去以后那猎户倒是把日子撑起来了。
听说人每天上山都能打着东西,三丫在家里把荒田拾掇出来,种种菜,料理家事,两个人日子过得还挺不错,现在添了个姑娘了。”
钟宁想起那个曾经向自己跪下磕头求收留的黄毛丫头。
没想到她磨炼出了那样坚强的性子。
这样也好。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世安稳,那也是幸福。
下午里正还想让钟宁他们留下住:
“实在不行这几天让人在村口守着,不叫外面人进来了。”
钟宁摆了摆手:
“不用那样麻烦,而且便是外人不来,村里人也还是会来往。
孩子考完试倒是无所谓,只是如今离考试只有一个多月时间,还是需要安静的环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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