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祚早在天启二年(公元 1622 年)便开始与东江镇总兵毛文龙暗中往来,并互通信函。这一秘密行动很快便被毛文龙详细地呈报给了当时负责辽东事务的熊廷弼。
在此后的数年时光里,刘兴祚犹如一颗深埋在后金内部的定时炸弹,源源不断地将后金国的机密情报经由毛文龙之手传递至辽东。凭借这些精准而关键的信息,辽东明军数次主动出击皆大获成功,接连斩获令人瞩目的辉煌战果。
然而,尽管刘兴祚的活动频繁且影响重大,但因其行事谨慎,藏匿手段高明,多年来竟未引起女真人丝毫的警觉和怀疑。可世事无常,随着局势的发展变化,刘兴祚所掌握的兵权最终被解除。面对如此境遇,他那颗原本深藏于心底的弃暗投明之心愈发躁动不安起来。
经过深思熟虑和与六位亲弟弟反复商议权衡之后,刘兴祚毅然决然地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在天启五年(1625 年)寻觅良机逃离后金,奔向明境,并将后金正筹备派遣重兵攻打朝鲜的紧急军情及时传递给大明王朝。
终于,在六月的某个静谧深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刘兴祚率领着弟弟刘兴治、刘兴沛、刘兴基、刘兴梁以及百名亲信亲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宽奠堡。在沿途中,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他还裹挟了几名汉人,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历经艰难险阻,最终顺利抵达明境。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裹挟的几名汉人中居然会出现一位历史名人。
而此时远在赫图阿拉的后金大汗努尔哈赤对此事却一无所知。直到三日之后,有关刘兴祚叛逃投敌的消息才如一道惊雷般传入他的耳中,令这位向来威严赫赫的统治者也不禁为之震惊和恼怒。
于是他下令处死了刘兴祚的妻儿,以及留在后金境内的两个弟弟,并下令杀光其叛逃路上接触过的汉人。
正是这一过激举动,后金国内数万汉人百姓被屠杀。数万汉名的无辜被杀导致的连锁反应就是后金境内的其他汉人各个如同惊弓之鸟。巧合的是,随后发生了正蓝旗穆哈连总兵官属下勒索汉民财物以及正白旗旗丁无辜抢走汉人百姓的耕牛,等等事件的积累,终于成为了汉人大规模的叛乱的导火索。
随着秋收的到来,多地汇报女真兵民被杀,据说还有汉人派人向长城外的明军求援,希望重返明朝。11月,努尔哈赤采取了严厉措施,遂令满族官吏进行彻底调查,清洗各村带头闹事的汉民,原本就痛恨后金苛政的汉人们,开始了猛烈的反抗。起义之火烧遍了后金国内所有有汉人的城寨、部落。而作为汗王,努尔哈赤不从改革弊政、减少杀戮、缓和矛盾以平息民怒稳定局势这一根本上着手,而是动不动就挥动屠刀,将反抗的汉人屠戮殆尽。
等到天启六年春天(1626年)田地需要春耕时,由于汉人几乎被屠戮殆尽,努尔哈赤这才发觉,他的后金国居然找不出几个善于种地之人。心狠手辣的老奴并没有任何后悔之意,即便是人口数量少了将近十万人为代价。
正因为汉人的暴动,使得原计划于夏季发重兵攻打朝鲜的计划胎死腹中。朝鲜国和明朝辽东、远东都有了长足的时间来准备。
朝鲜国与辽东,更是集结了重兵于边境。这个时候,四面皆有敌的局面,迫使努尔哈赤彻底打消了攻打朝鲜的谋划。
当努尔哈赤忙于屠杀汉民的时候,草原上也发生了一件彻底改变历史走向的大事件。
嫩科尔沁左翼贝勒十八岁的博尔济吉特·吴克善、土默特部首领,大明顺义王卜石兔、蒙古扎鲁特部贝勒博尔济吉特·色本、巴林部领主色特尔以及察哈尔部林丹汗特使锡尔呼纳克杜棱洪台吉联袂求见皇帝朱由校。
除了察哈尔部是近几年来一直活跃于对抗后金的第一线的蒙古部落,其余的部落要么远离后金一线,要么被后金打疼而投靠了后金。
此次来访,正是因为明朝突然再度崛起,以及后金国在多次战争中消耗甚大又毫无建树。两国之间的声望此消彼长之下,作为墙头草的几个部落自然知道如何选择。
朱由校为了显示自己对来访的蒙古部落首领的重视,特派出了以信王朱由检、内阁阁臣徐光启为首的接待队伍。待来客休整数日之后,他于乾清宫召见了来访之客。
首先,大明的朋友,顺义王卜石兔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原来王庭在今呼和浩特的右翼土默特部这十年来因与素囊(三娘子之孙)等长期对抗,实力大受损失,部属多不听命。加上如今的察哈尔部逐渐强势起来,数面受敌的他已经不堪忍受,特亲自来北京,向朝廷提交了内附的请求。
虽然右翼土默特部已经势弱,但好歹还有两万户牧民,拼凑一下还能拉起一支万余人的骑兵部队。而让朱由校眼馋的是,部落中还有着十几万匹战马,这可是明廷急需的战略物资啊。
但是,盘踞在河套地区的是不听号令的左翼土默特部,并不归属于明廷。所以朱由校先是安抚了卜石兔,让其先回鸿胪寺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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