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张立石垂着头坐在铁椅上，镜片后的眼神浑浊而警惕，看见关主任走进来，他下意识挺直腰板，喉结滚动了一下。
“说说总厂里的事。”关主任拉开椅子坐下，录音笔咔嗒启动的声音在狭小空间里格外清晰。
张立石沉默片刻，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该说的我都交代了，包庇陈光坚，纵容他猥亵女工，还有我贪污受贿的账目......”他抬起手腕晃了晃，手铐叮当作响，“这些不都在案卷里写得清清楚楚？”
关主任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工人邓南等等事情，还有与你有关联的人......”话音未落，张立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浑浊的痰液溅在审讯桌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用肩膀蹭了蹭嘴角，眼神却避开对方的直视。
窗外传来囚犯放风的嘈杂声，断断续续飘进审讯室，关主任注意到张立石的右手指尖在微微颤抖，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心中一动。“你清楚，坦白交代才能争取宽大处理。”
“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张立石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空气陷入死寂，关主任盯着对方额角沁出的冷汗，突然明白这场对峙不会有任何结果，他关掉录音笔起身，金属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你好好想想。”临走前，他在张立石耳边轻声说，“有些秘密，终究会自己开口。”
铁门重重关闭的瞬间，张立石却心有余悸。
关主任快步穿过监狱走廊，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刘主任发来的信息：“有新线索，速来。”他望着高墙外阴沉的天空，握紧了拳头。
深夜，刘主任、张主任和关主任围坐在临时据点的会议桌前，摊开的卷宗上，几位官员的照片被红笔圈出，却因无数个“查无实证”的批注而黯然失色。
“这个副局长的情妇上个月刚搬进木乔镇的别墅。”关主任将最新的跟踪照片甩在桌上，照片里男人搂着年轻女子的身影在监控画面中模糊不清，“但他的财务流水干净得不正常，连ATM取款记录都掐着监控盲区。”
张主任突然扯松领带，露出脖颈处被汗浸出的深色痕迹：“英联市的银行系统被他们渗透得像筛子，每次取证都像在和影子搏斗。”话音未落，手机震动打破僵局。
刘主任盯着屏幕上的匿名短信，瞳孔猛地收缩——某官员原配正带着证据前往纪委。
三人驱车冲进纪委大楼时，浑身湿透的王女士正坐在接待室里，指甲深深掐进真皮沙发，她脖颈处的淤青在白炽灯下泛着可怖的青紫色，颤抖着掏出手机：“他答应给我两千万封口，结果把钱转给了那个小三贱人！”手机相册里的录音文件、暧昧视频不断滚动，其中一段对话清晰录下了官员在兴隆玩乐的画面。
“这些还不够。”刘主任擦掉眼镜上的水雾，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时间戳，“他们早把关键内容用暗语加密，单凭这些无法形成完整证据链。”关主任突然起身，拉开窗帘凝视雨幕中闪烁的霓虹：“既然法律程序走不通，那就换种方式。”
三天后，英联市官场突然炸开消息，茶馆、酒局、深夜办公室，窃窃私语取代了往日的谈笑风生，猜疑的种子在权力的缝隙中疯狂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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