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那夜,你爹把你塞进奶娘怀里时,我正守在院外。"残剑的手指抚过断剑缺口,缓缓说道,"他中了七刀三箭,最后用内力震碎了自己的琵琶骨——为的是让追来的人以为他必死无疑。
我背他进后山时,他还能说话,说'替我看着阿杰,等他能握住判笔那天'。"
方仁杰的喉结动了动,眼中满是期待:"我爹......他现在在哪?"
"藏在离这不远的寒潭底下。"残剑的声音突然低下去,"他伤得太重,这些年全靠寒潭的冰魄草吊着命。
可吴焕章的人最近查得紧,三天前有个穿青衫的小子摸到了潭边,我杀了他,却也暴露了行踪。"
方仁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昨夜更棚房梁上的追踪虫,想起柳姑娘塞给他的"血影教秘辛"里夹着的半片青衫布——原来吴大人的网早就撒开了。
"你现在回去,必死。"残剑将铜牌塞进他手里,"这是判九局的信物,拿着它去南坡的老槐树,树下有你爹当年藏的卷宗。
血影案的冤,藏在第三本《洛宁府志》里。"
方仁杰捏着铜牌,能感觉到上面还留着残剑掌心的温度。
他刚要开口问寒潭的位置,残剑却突然站起身。
断剑入鞘的声音像根针,扎破了山间的寂静。
"走。"老者推着他往山下走,"吴焕章的人追上来了,我替你拦着。
记住,判九局要的是破局的人,不是送死的鬼。"
方仁杰踉跄两步,转身时正看见残剑跃上石亭顶。
月光照亮他后背的血渍——不知是旧伤还是新创。
山脚下突然传来犬吠,是六扇门的追魂犬。
方仁杰咬了咬牙,把铜牌塞进暗袋,转身往南坡跑。
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分析着当前的形势。
他知道残剑在为他争取时间,但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否顺利拿到卷宗。
跑出去半里地时,"叮——检测到重大危机,是否触发判案空间紧急推演?"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
他摸了摸心口的铜牌,又碰了碰藏在铜钲里的短刃。
山风灌进衣领,却吹不灭他眼底的火——原来父亲还活着,原来神判门的血没白流,原来那个说"武破万法,智定乾坤"的判门,从来都没亡过。
南坡的老槐树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他能看见树下凸起的土包——那是残剑说的卷宗藏处。
当他的手刚要触到土包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急:
"警告!
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判九局核心任务即将启动......"
方仁杰的指尖在土包上悬了半寸,系统提示音像根细针扎进耳膜时,他后颈的寒毛唰地竖起来。
山风卷着松针掠过他发梢,他却突然蹲下身,用指甲在土包边缘划了道浅痕——这是奶娘教他的"虚掩术",真东西往往藏在假藏处下三寸。
他的内心十分纠结,脑海中不断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系统,展开选项。"他压着嗓子默念,掌心的冷汗渗进铜牌纹路里。
残剑说父亲还活着的消息像团火在他胃里烧,可二十年的市井求生经验让他的思维比山涧水更冷:吴焕章的人追来需要时间,残剑能拖延多久?
老槐树的卷宗里到底藏着什么能扳倒六扇门的铁证?
"叮——检测到判九局前置任务触发,当前可选:
1. 请求残剑协助调查吴大人罪证(奖励:神判门旧部线索)
2. 立刻返回城中揭露真相(惩罚:暴露神判门余脉,触发六扇门全城通缉)"
方仁杰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方才截杀的三个六扇门暗桩,想起柳姑娘昨夜塞给他的血衣碎片——吴焕章经营洛宁城二十年,连更夫棚里都有他的耳目。
若此刻莽撞回城,别说揭露真相,怕是连残剑说的寒潭都找不到,更遑论救父亲。
他反复权衡着两个选项的利弊,最终咬了咬牙,"选1。"
他转身时,残剑正站在石亭废墟里,断剑斜指地面,后背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乌紫。
老者似乎早料到他的选择,枯瘦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断剑鞘:"你比你爹当年多了份沉得住气的狠劲。"说着,他将断剑往地上一磕,"咔"的轻响里,半截锈迹斑斑的剑刃突然弹出三寸,露出藏在剑脊凹槽里的羊皮卷。
方仁杰接住密信时,指尖触到卷角的焦痕——像是被急火燎过又强行拼补的。
展开的瞬间,他闻到浓重的血锈味,最末一行小字在月光下刺得他瞳孔收缩:"吴焕章私通血影教,以洛宁城十八条人命换'蚀骨散'配方......"
"这是当年我替你爹藏在血影教地牢的供词。"残剑的声音像碎冰撞在石上,"原本还有半卷在六扇门卷宗库,三日前被人烧了——吴焕章怕是察觉我们要动手了。"
话音未落,林间突然传来枯枝断裂声。
方仁杰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他猛地拽着残剑往老槐树后闪,后背重重撞在粗糙的树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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