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张了张嘴，又闭上，末了只说："山风大，多穿件夹袄。"
方仁杰转身要走，却被陈老师叫住。
老夫子从袖中摸出块羊脂玉佩，正是昨夜他塞过去的，此刻玉佩上还带着体温："神判...这两个字，我在故纸堆里见过。"他压低声音，喉结动了动，"二十年前，有位神判大人上过金銮殿，后来...就没了消息。"
方仁杰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奶娘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玉牌，和这玉佩的纹路严丝合缝。
晨雾里，陈老师的声音像根细针，轻轻挑开他藏了十年的茧："方更夫，你要找的，怕不只是武库。"
"学生明白。"方仁杰弯腰行礼，青布包裹在腰间晃了晃，"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碰一碰。"他心中更加坚定了前往天机山的决心，他知道这一路上充满危险，但为了神判门的真相，他必须前行。
出了书院后门，柳姑娘已经等在老槐树下。
她换了身粗布短打，发间的银簪换成了根木簪，见他过来，指了指东边的山道："我探过了，主路有六扇门的人蹲守。
咱们得分头走——我引开他们，你走西边的野路子，申时三刻在鹰嘴崖会合。"
方仁杰抬头看天。
东边的云层正往西北方涌，像千万匹黑马在天上奔。
他摸了摸铜钲夹层里的地图，又看了眼柳姑娘腰间鼓鼓的包袱——那里头该是装着她最宝贝的飞针，和半瓶化骨散。
"小心。"他说。
"你也是。"柳姑娘笑了，露出颗小虎牙，"要是我被抓住...你可得来劫狱。"
方仁杰转身往西走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他没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
他深知这一路上危机四伏，不仅有六扇门的人，还有未知的危险等待着他。
山风卷着晨雾扑来，吹得他眉心的判官印又开始发烫，像在替他数着，离真相还有多远。
方仁杰踩着枯枝往西北野径走时，耳尖始终竖着。
柳姑娘说的野路子确实难走，藤蔓缠得像蛇，石缝里还嵌着碎瓷片——显然有人刻意清理过主路，却在偏道布了软刀子。
他一边小心前行，一边思索着这些陷阱背后的人是谁，为何要针对他。
他摸了摸腰间铜钲，系统提示音适时在脑内响起：
【检测到前方十米处青石碑，是否检查碑文？】
【选项：①上前查看（可能关联机关线索）②绕行（节省时间但遗漏信息）】
方仁杰脚步微顿。
他想起昨夜血衣书院废墟里，陈老师说的"神判大人上金銮殿"，想起奶娘临终前攥着他手腕的指甲印。
这一路的陷阱，怕都是冲神判门来的。
他屈指叩了叩铜钲，铜面震出轻响，惊得林子里的麻雀扑棱棱飞起——若有埋伏，此刻该动了。
见四周无动静，他踮脚凑近石碑。
碑面蒙着薄灰，刻着"天机山界，擅入者死"八个隶字，右下角还雕了只衔珠玄鸟，与铜钲背面的暗纹有三分相似。
指尖刚触到玄鸟眼睛，系统提示音又炸响：
【触发隐藏线索：玄鸟目为机关钥孔，是否尝试激活？】
【选项：①注入内力（可能引动机关）②暂不动作（安全但错失密钥）】
方仁杰咬了咬牙。
他现在不过武徒八品，内力稀薄得像春冰，但神判门的线索断了十年，此刻不断更待何时？
他闭气凝神，将丹田那缕细若游丝的气引到指尖，轻轻按在玄鸟目上。
"咔嗒——"
石碑突然下沉半寸，地面裂开道缝隙，露出下面插着的淬毒短箭。
方仁杰向后急退，后背撞在树干上，冷汗浸透中衣。
原来所谓"检查碑文"，是要先发现机关！
他抹了把脸，系统提示音适时弹出奖励：
【选择正确，获得《风雷腿·腾云式》残篇（可提升轻功闪避）】
他迅速将残篇口诀塞进脑子，继续往山脚下赶。
日头偏西时，又遇上三次系统提示：绕行山脚小径避开了埋着地雷的枯井，检查倒木发现了涂着迷香的暗钉，甚至在溪边洗把脸的功夫，系统提示"勿饮溪水"，他蹲下身，果然见水面浮着层淡绿的沫子——是西南苗疆的"软筋散"。
等暮色漫上山头，方仁杰终于站在天机山脚下。
月光像层银霜，铺在怪石嶙峋的山道上，半山腰的枯松在风里晃，影子像张牙舞爪的鬼。
他摸了摸铜钲夹层里的地图，正欲抬脚上坡，后颈突然窜起凉意——那是十年更夫生涯养成的直觉，有人在盯他。
他猫腰闪进块半人高的巨石后，屏住呼吸。
林子里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猫爪踩在落叶上。
两个黑影从他左侧五丈外的树丛里钻出来，穿的是青灰色短打，腰间挂着黑皮鞘的匕首。
"主上交代得明白，"左边那人压低声音，"那姓方的要是真摸到天机山，就让他永远留下。"右边的嗤笑一声："就那更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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