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龙渊坞的冲天大火,如同烧在江东心脏上的烙铁。当那噩耗伴随着败兵逃回建业时,整个江东政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剧震。
吴侯府,灵堂的素白尚未撤去(孙策灵柩停灵于此),便又被新的绝望笼罩。年仅十五岁的孙权躺在病榻上,脸色灰败,气息奄奄。鄱阳大火和吕蒙主力惨败、重伤断臂的消息如同最后的毒针,狠狠扎进了他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
“噗——!”孙权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染红了胸前的锦被,眼神涣散,死死抓住侍立榻前、同样面无人色的张昭的手,“子布…江…江东…基业…托…托付…”话未说完,头一歪,手臂颓然垂下,气息断绝!这位在兄长猝亡后,于内忧外患中苦苦支撑江东数年,最终在荆襄重击和瘟疫(建业亦受波及)双重打击下心力交瘁的年轻君主,带着无尽的悲愤与不甘,撒手人寰!
“主公——!”张昭发出一声凄厉的悲呼,老泪纵横!灵堂内外,顿时哭声震天!孙权的突然离世,如同抽掉了江东最后的主心骨,大厦将倾!
建业城内,一片愁云惨雾。权臣张昭、老臣程普、黄盖等人,强忍悲痛,聚集在灵堂偏殿,商议后事。然而,悲痛很快被更残酷的现实和巨大的权力真空带来的恐慌所取代。
“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是拥立新主!”张昭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作为江东文臣之首,又是托孤重臣,此刻他必须站出来。
“拥立谁?”程普眉头紧锁,“主公(孙权)无子!按制,当立其弟…孙翊?或…其兄之子,绍公子?”
孙翊,孙权幼弟,年仅十三,性情顽劣,在丹阳郡任太守(虚职),听闻孙权死讯,已连夜赶回建业,此刻就在府外叫嚷着要继承兄位。而孙绍,孙策长子,年仅十岁,一直由吴国太(孙策、孙权生母)抚养,居于内府。
“翊公子年幼,性情未定,且…其母族…”张昭话未说完,但众人都明白其意。孙翊母族势力不小,若立他为君,恐外戚干政。
“绍公子乃讨逆将军(孙策)嫡长子,名正言顺!当立绍公子!”黄盖沉声道,他是孙策旧部,自然倾向于孙策血脉。
“可绍公子年仅十岁!如何主政?”有人质疑。
“主少国疑!外有强敌(荆襄)虎视眈眈,内有山越未平!当此危难之际,需长君!”支持孙翊的官员立刻反驳。
偏殿内顿时吵成一团。张昭头痛欲裂,他知道,无论立谁,都难以服众。更可怕的是,荆襄大胜,甘宁水军挟大胜之威,随时可能顺流而下,直扑建业!而北方的曹操,更是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就在江东群臣为拥立新君吵得不可开交之际,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曹操的使者,车骑将军——程昱,再次抵达建业!而这一次,他带来的不是国书,而是曹操以大汉丞相、魏王的名义,发布的“吊唁”和“安民”檄文!以及…一支由曹休率领的、人数多达五千的精锐步骑“护卫”!
“曹操…他这是要趁火打劫!名为吊唁,实为吞并!”程普气得须发皆张。
“程昱已至城外,曹休大军压境…如何应对?”张昭脸色惨白,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没有强有力的君主,一盘散沙的江东,如何抵挡这内外交困的局面?
吴国太(孙策、孙权生母)的内室。年仅十岁的孙绍,穿着一身素服,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中有着超越年龄的悲伤和一丝茫然。吴国太紧紧搂着他,老泪纵横。侍立一旁的,是孙策的遗孀大乔,以及…孙权的心腹谋士,因柴桑失守、龙渊坞被焚而引咎自责、此刻面色灰败的步骘。
“祖母…母亲…叔叔他…真的不在了吗?”孙绍的声音带着哭腔。
“绍儿…”吴国太泣不成声。
步骘看着这孤儿寡母,又想到城外咄咄逼人的程昱和曹休大军,再想到荆襄的滔天恨意和甘宁的虎视眈眈,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悲凉涌上心头。江东…真的完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内侍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太夫人!步…步大人!不好了!翊公子他…他带着一帮家将,强闯府库,说要拿钱粮犒赏他的部曲!守卫拦不住!”
“混账!”吴国太气得浑身发抖,“孙仲谋尸骨未寒!他就敢如此放肆!”
步骘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化为深深的疲惫和挣扎。他看向年幼的孙绍,又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一个极其危险、却又可能是唯一能保住孙氏血脉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他缓缓走到孙绍面前,单膝跪下,声音低沉而嘶哑:
“绍公子…江东危如累卵,内有萧墙之祸,外有虎狼之师。为保孙氏血脉不绝…骘,斗胆恳请公子…随我…密会一人。”
“谁?”吴国太警觉地问。
步骘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一字一顿:“荆襄之主…刘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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