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孩子吓着了,”王翠芬哭道,“可请了镇上的李婆婆来‘叫魂’,又是烧符水又是念咒…折腾了两天,一点用没有!那哭声还在!小宝越来越瘦,越来越蔫…眼看就要…就要不行了!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听说…听说…”她的目光怯生生地、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投向了坐在葡萄架下、一直沉默不语的林默。
“听说林小哥…有…有本事…能找到妞妞…”王翠芬的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不确定和恳求,“林小哥…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宝吧!我就这么一个孙子啊!”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默身上。
苏晚晴担忧地看着他,苏为民夫妇也带着复杂的神情。王翠芬更是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期盼。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
又是求助。又是这种牵扯到未知力量、涉及幼童性命的麻烦事。
代价之碑冰冷的文字在脑海中浮现:“慎用!非生死攸关、非守护核心…绝不启动推演!” 王翠芬和小宝,与他非亲非故。
但那孩子烧得通红的小脸,即使在昏睡中也惊悸抽搐的模样,还有王翠芬那几乎崩溃的绝望眼神…像一根根细针,刺穿着他试图筑起的心防。
伏羲的警告是铁律,但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在自己面前走向死亡?他做不到。
“慎用…浅用…”林默在心中默念着铁律。他需要更谨慎的评估,更浅层的尝试,绝不能再像救陈浩那样把自己搭进去。
他放下手中的碗,站起身,走到王翠芬面前。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仔细地观察着小宝的状态。
在强化的视觉下,他能看到小宝呼吸急促,额头细密的汗珠,嘴唇干裂。但更引起他注意的是,孩子眉心处,似乎笼罩着一层极其微弱、常人难以察觉的、带着混乱气息的灰色光晕。那光晕如同不稳定的磁场,干扰着孩子本就脆弱的精神场域。这与普通高烧惊厥的能量场完全不同!
“王婶,”林默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你说老宅半夜有哭声?具体什么样子?持续多久?”
“就…就是女人哭!呜呜咽咽的,听着特别伤心,又特别瘆人!”王翠芬急切地描述,“声音不大,但就在墙根底下,听得清清楚楚!每次都是子时刚过开始,哭一阵,停一阵,能持续小半个时辰!我…我壮着胆子去堂屋后面看过,什么都没有!可那哭声…就在耳边!”
子时…墙根…女子幽咽…干扰幼儿精神…
几个关键词在林默脑海中碰撞。结合小宝眉心那混乱的灰色光晕,一个模糊的、非“邪祟”的可能性逐渐浮现——强烈的、未曾消散的执念残留!
他深吸一口气,手无意识地按在了胸前衬衣内侧,隔着布料,能感受到那块贴身收藏的龟甲碎片传来的冰凉触感。
“王婶,带我去老宅看看。”林默做出了决定,声音沉稳,“但先说好,我不是什么大师,只是…对一些老房子的问题,可能有点经验。能不能帮上忙,我不敢保证。”
“哎!哎!好!好!谢谢林小哥!谢谢!”王翠芬如同听到了天籁,激动得连连鞠躬。
苏晚晴担忧地拉住林默的胳膊:“林默,你身体…”
“没事,只是看看。”林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这一次,他不会再蛮干。
青禾镇西头,紧邻着青禾河的一条支流。王家的老宅就坐落在这里,是一座典型的江南水乡老屋,白墙黛瓦,但因为年代久远又缺乏修缮,墙皮斑驳脱落,爬满了青苔,透着一股子衰败阴郁的气息。院墙很高,墙角潮湿,生着厚厚的墨绿色苔藓。
推开沉重的、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陈年的、混合着木头腐朽、潮湿泥土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不大,铺着青石板,缝隙里也长着杂草。堂屋还算齐整,但绕过堂屋,后面是一个狭小的天井,天井一角堆着些杂物,正对着天井的,就是王翠芬所说的那堵后墙。
墙是青砖垒砌,下半截靠近地面的部分颜色明显更深,带着长期被水浸泡的痕迹。墙根下,泥土格外湿润,甚至有些泥泞。
“就是这儿!”王翠芬指着墙根,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那哭声…就在这墙根底下!像…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林默站在天井里,午后的阳光被高墙和屋檐遮挡了大半,这里显得格外阴凉潮湿。他没有立刻动作,而是闭上眼,努力平复呼吸,摒弃杂念。
他并非要启动“小衍筮法”进行深度推演。代价太大。他需要的,是运用“观象”!
天机术·观象篇:万物有象,象含其理。洞察其象,解析其理。
他将意念高度集中,尝试着调动那被强化的五感六识,但不是被动接受信息洪流,而是主动地去“观察”这方寸之地的能量流动和环境力场。
视觉:墙根下的泥土颜色异常深暗,与周围的土壤有细微差别,仿佛蕴含着某种沉淀的阴郁。几株从砖缝里顽强钻出的野草,叶片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绿色,叶脉的走向也显得扭曲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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