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志刚调兵遣将之时,林默的手机震动,是陈浩。
“默哥!钉子户姓孙的老头查到了,叫孙守田,以前是康宁院的老护工!他死活不肯搬,说这地方不能拆!拆了要出大祸!宏远那边用尽手段,断水断电泼油漆,老头硬是扛住了!但他儿子孙海在宏远拆迁队干活,好像…好像被宏远拿捏住了什么把柄!父子俩关系闹得很僵!我怀疑…这钉子户和拆迁队冲突,没那么简单!宏远急着拆,恐怕不只是为了工程进度!”
老护工…孙守田…知道内情?儿子被拿捏?宏远地产…异常急切?
林默眼神一凝。这潭水,果然够浑。他低声回复:“盯紧那个孙海,还有宏远负责拆迁的头头。这康宁院,恐怕有人不只是想拆,而是想…趁乱得到点什么!”
接下来的三天,康宁精神病院旧址成了城市边缘一个奇异的焦点。
外围,黄色的警戒线拉出巨大的范围,警灯日夜闪烁,执勤人员严密把守,官方“特殊地质气体无害化处理”的告示牌立在显眼位置,引来市民好奇又畏惧的围观。
院内,却如同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科技与神话结合的宏大仪式。
巨大的可编程全光谱照明阵列架设在主楼四周,在苏晚晴的精确控制下,不再模拟刺眼的白昼,而是投射出模拟晨曦微光、正午暖阳、黄昏霞霭的柔和光谱,甚至模拟月华清辉,带着一种抚慰心灵的宁静频率,温柔地渗透进那栋阴森的建筑。
高功率的定向声波发射器发出人耳几乎无法捕捉的特定低频音波(模拟大地脉动、森林风声、水流潺潺),如同无形的扫帚,一遍遍梳理、中和着楼内那些令人发狂的次声波污染。
高精度磁场发生器则在林默的指引下,在几个关键的“节点”位置(主楼中心、东西两翼尽头、地下入口上方)布设,产生稳定而温和的磁场,如同无形的梳子,梳理着那混乱不堪的精神泥沼。
而林默本人,则盘膝坐在临时搭建在院区中央的指挥棚内。他双目紧闭,槐树灵木芯置于身前,青金色的温润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他的精神意志高度凝聚,如同最精密的导航系统,通过苏晚晴的设备反馈和自身感知,不断调整着声、光、磁的频率、强度和覆盖范围。伏羲传承的符文在他识海中流转,化作无形的秩序之网,配合着科技的“工具”,引导着那海量混乱、痛苦的精神残念,如同引导狂暴的洪水,一点点归于平缓、消散。
这是一场极其耗费心力的持久战。林默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维持这种大范围的精细引导,对精神力的消耗堪称恐怖。苏晚晴同样不眠不休,紧盯着各项数据,白皙的脸上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指尖在控制台上飞舞,根据林默的状态和精神场的反馈,实时微调着三股力量的协同。
第一天,主楼内那令人窒息的阴冷感和幻听幻视强度明显减弱。外围执勤的警察和工作人员都感觉心头压抑感减轻了许多。
第二天,苏晚晴的仪器捕捉到,那些代表极端负面情绪的混乱精神波峰开始显着降低、平缓,如同狂暴的海浪逐渐平息。
第三天下午,当最后一缕模拟“月华”的清辉温柔地洒遍主楼每一个角落,最后一段蕴含“大地安抚”频率的声波扫过,林默身前的槐树灵木芯光芒微微一闪,缓缓收敛。
他缓缓睁开眼,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疲惫,但瞳孔深处却是一片澄澈。
“可以了。”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几乎同时,苏晚晴面前的监控屏幕,那刺眼的代表精神污染(Ψ)的红色警报区域,彻底变成了平和的绿色。全频段声波接收器里,只剩下仪器本身微弱的底噪,再无任何令人不适的杂音。
整个康宁院旧址,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空气中那股粘腻、压抑、令人疯狂的气息荡然无存。阳光似乎终于能毫无阻碍地洒落下来,照在斑驳的红砖墙上,竟显出几分破败的宁静。那栋曾经如同魔窟的主楼,此刻虽然依旧破旧,却再无半分邪异,只剩下岁月流逝的沧桑。
赵志刚一直守在指挥棚外,三天几乎没合眼。此刻看到林默和苏晚晴走出来,尤其是看到苏晚晴屏幕上那一片象征安全的绿色,这个铁打的汉子眼眶竟有些发红。他大步上前,用力握住林默的手,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沉甸甸的:“辛苦了!林默!苏博士!我代表…所有人,谢谢你们!” 他身后,参与行动的技术人员和警察们,看着林默苍白疲惫的脸,眼神里充满了由衷的敬畏和感激。
“分内之事。”林默的声音依旧沙哑,目光却看向远处依旧拉着警戒线的工地大门,“外面…”
“放心!”赵志刚立刻恢复雷厉风行,“我亲自去宣布!解除封锁!宏远那边,工程可以继续!但…”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这次事故的赔偿和调查,他们一个子儿也别想赖!该负责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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