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好久不见。”
熟悉的嗓音再一次出现在耳旁，却变得比原来更加成熟，带着磁性，更加悦耳。
他，似乎比原来更加懂得伪装。
柳扶摇没有丝毫犹豫，挂断，拉黑，关机。
如果不是奶奶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差，她也不会顺从奶奶的安排，甚至还让了江溯有了回来的可能，还出现了给她打电话的情况。
此时正对着的电脑上突然从未成年霸凌案文件变成了一张人脸。柳扶摇还没等对方说话，又眼疾手快地将电脑关机，合上。
等厉沉舟回来时，他看到的就是一脸不开心的柳扶摇坐在沙发上沉思。
“遇见什么问题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厉沉舟大步流星地走到柳扶摇身边坐下，一贯冷峻的神情此刻消融至柔情，关切地看着她，耐心等待着他的未婚妻回复。
“没事，我只是最近有点累了，对了，你不是说阿姨想见见我吗？要不我们现在出发去看看。”
柳扶摇向后靠在了沙发上，尽量以放松的姿态面对厉沉舟，昨晚的事情虽然说是她有些喝醉干的糊涂事，但酒只不过放大了人心中的欲望，归根结底还是她有些妄念了。
如今，两个人清醒地在一起，难免还是会回想起一些画面。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是正式的未婚夫妻，又淡化了羞耻感，但依旧是在的。
“我母亲那边最近又迷上麻将，一时之间可能有没空见我们了，不用担心。”
厉沉舟端详着柳扶摇一会，突然起身，绕到柳扶摇后面，替她按肩。
柳扶摇脖颈一僵，厉沉舟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针织衫渗进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揉开她紧绷的肌肉。
他指尖的茧子轻轻蹭过她后颈，酥痒感顺着脊椎往上爬，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你怎么这么熟练？该不会是在外面……”
话尾的调侃被厉沉舟突然加重的按压动作掐断，她疼得闷哼一声，听见头顶传来低沉的轻笑。
男人俯身时，清爽的柑橘香裹着温热呼吸扑在她耳后。
“想什么呢？我替母亲按了十几年，她颈椎不好 。”
柳扶摇偏头去看他，纤长的睫毛扫过厉沉舟骨节分明的手腕。
他垂眸时眼尾的弧度像浸了月光，专注的模样竟让她想起昨晚他办公的模样——他也是这样，指尖握着笔，神情专注地直视平板，气势非凡。
“挺好的，手法比按摩师还专业。”
她放松下来，歪头枕在厉沉舟结实的小臂上，“那以后我老了，你还会给我按吗？”
话音刚落，肩头便被轻轻叩了下。
厉沉舟收回手，却顺势将她的脑袋托起来，翻坐到她旁边，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
“等你六十，我也快七十多了。到时候我们住带电梯的养老公寓，我每天都和你去看夕阳。”
柳扶摇被他认真的语气逗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腹肌。
“原来厉总连老年生活都规划好了？就这么有自信把我娶回家。”
厉沉舟突然握住她作乱的手，掌心交叠的瞬间，柳扶摇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男人低头时，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从你答应求婚那天起，我所有的规划里就只有我们。”
窗外暮色将至，夕阳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柳扶摇望着交握的手，突然想起昨夜醉酒后，厉沉舟也是这样温柔又克制地抱着她。
此刻他掌心的温度真实得发烫，像一团小火苗，慢慢烧化了她心里那层名为"清醒"的薄霜。
她突然被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裹挟。指尖抚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在他怔愣的瞬间，她轻手轻脚跨坐到他身上，针织衫自然垂落在他大腿两侧。
厉沉舟身体骤然紧绷，双手下意识悬在她腰侧，却不敢落下。
他喉结艰难滚动，声音沙哑得像是蒙了层砂纸。
“你……”
“别动，你可以叫我阿摇。”
她指尖按住他欲要开口的唇，俯身时发丝垂落，在两人之间织就朦胧的帘幕。
她凑近，鼻尖蹭过他高挺的鼻梁，呼吸交缠间，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柔软的唇瓣只是轻轻贴住他的，像羽毛扫过平静的湖面，漾起细微的涟漪。
厉沉舟睫毛剧烈颤动，掌心终于克制地覆上她的腰，却不敢用力，只是虚虚环着。
柳扶摇又啄了啄他的唇角，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味，那是他常吃的润喉糖。
她慢慢加深这个吻，动作却依旧轻柔，像是在描摹一件易碎的瓷器。
她只是把她想做的做了，不带一丝杂念。
厉沉舟的克制在她舌尖轻触他下唇时轰然崩塌，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叹息，反手将她扣进怀里。
他的心紧紧贴着她的后背，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有力的心跳也震得她脸颊发烫，厉沉舟将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双臂收紧又放松，像是在确认这份真实。
柳扶摇埋在他颈窝处，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睫毛扫过他微微发红的皮肤。
厉沉舟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长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两人就这样安静相拥，暮色彻底褪去，月光从纱帘缝隙里漏进来，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银边。
“其实那天晚上……”
柳扶摇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厉沉舟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温柔地梳理她的发丝，“我不是完全不清醒。”
怀里的人明显僵了一瞬，厉沉舟垂眸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喉结动了动才开口。
“我知道。”
他收紧手臂，下巴蹭了蹭她的发旋，“但我更想等你愿意清醒着，再把这些话说给我听。”
柳扶摇鼻尖泛酸，仰头时不小心擦过他的下巴。
厉沉舟低头，四目相对的瞬间，她主动凑上去，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这次厉沉舟没有加深，只是偏头蹭了蹭她的鼻尖，温柔亲昵，与他那副冷静自持的外表截然不同。
“睡会儿吧，我抱着你。”
她再一次顺从地将脸埋进他胸口，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厉沉舟隔着衣服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小孩般的动作，却让柳扶摇眼眶发烫。
本来就没有开灯，于是在黑暗中，她悄悄环住他的腰，感觉到他身体微微一颤，随后抱得更紧了些。
“我们早点结婚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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