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座钟在办公室里敲过十二下，张建国刚把娄晓娥亲手织的灰色围巾往脖子上紧了紧，桌上的黑色转盘电话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他握起听筒时，指尖触到塑料壳上的凉意，听筒里传来变调的男中音："三食堂冷库，有人往鲜肉里掺烂肉。"咔嗒一声，电话挂断了。
掌心的空间手环突然发出微光，张建国闭目凝神，意识中浮现出轧钢厂的三维地图。冷库的位置在后勤楼西侧，距离他所在的采购科办公室直线距离800米。默念瞬移指令的瞬间，视网膜上闪过蓝色的数据流，再睁眼时，他已经站在冷库铁门前，棉质工作服的下摆还带着办公室的暖气余温。
推门而入的刹那，腐肉的酸臭味像实质般撞进鼻腔。冷库顶灯昏黄，穿蓝色工作服的值班员正背对着门，弯腰从地上的蛇皮袋里往不锈钢推车上码肉块。月光从气窗斜切进来，照见某块肉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像霉菌在夜色里悄然蔓延。
"别动。"张建国的声音沉下来，手按在腰间的牛皮带上。值班员猛地转身，手中的冻肉块"啪嗒"落地，露出袖口闪烁的金属反光——是把磨得发亮的匕首。
八极拳的架势在瞬间展开，张建国左脚碾地重心前移，右肘如铁杵般顶出，正是八极拳的"顶心肘"。肘部撞击肋骨的闷响在冷库内回荡，匕首当啷坠地，值班员蜷缩着倒在结霜的地面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蹲下身时，张建国激活了空间扫描功能。淡金色的光晕从手环扩散开来，扫过推车上的肉块时，视网膜上突然跳出红色警示："检测到亚硝酸盐类防腐剂，含量超标300％。微生物分析：致命沙门氏菌菌落密度2.1×10^6CFU/g。"数据在视野中闪烁，他注意到每块肉的血管处都有针孔状痕迹，显然是被人为注入药剂延缓腐败。
将值班员反锁在储物间后，张建国站在冷库中央，指尖抚过手环。空间界面在意识中展开，300斤变质肉的三维模型悬浮在空中，边缘泛着代表腐败的黑色雾状波纹。分解池的坐标在空间深处闪烁，像遥远的蓝色星辰。
默念置换指令的瞬间，冷库内亮起柔和的白光。变质肉在光束中逐渐透明，分子结构如沙砾般崩解，顺着光流汇入空间深处。几乎同时，另一束光从上方落下，300斤黑猪肉出现在推车上。指尖轻触肉块，温热的触感传来，肌理间分布着细密的大理石纹，在灯光下泛着润泽的光泽。
系统界面弹出肉质对比数据：蛋白质含量从22.3％提升至28.7％，肌间脂肪分布从1:3变为完美的1:7。张建国勾起唇角，想起娄晓娥曾说过"好的食材能让人尝到阳光的味道"，此刻指尖的温度，倒真像是带着空间农场里牧草的清新。
伪造送货单时，他特意调出李怀德小舅子王富贵的签名样本。钢笔尖在宣纸上游走，模仿着那手带着匠气的魏碑体，最后在"验收人"一栏顿了顿，故意留下比平时深三分的墨痕——这是给稽查科准备的钩子，等他们顺着笔迹查到王富贵头上时，才会发现更深的水。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冷库铁门就被重重撞开。李怀德带着稽查科的人闯进来时，皮靴在结霜的地面上打滑。他穿着笔挺的中山装，领口的风纪扣却绷得太紧，脸色比平时红了三分。
"张科长这是..."他的目光落在推车上的黑猪肉，声音突然卡住。肉块在晨光中泛着健康的粉红色，肌理间的脂肪像雪花般均匀分布，连冷库内的腐臭味都被某种清新的肉香取代。李怀德的喉结滚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中山装口袋里的账本——那上面记着昨晚刚收的港商回扣。
杨厂长跟着走进来，中山装的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帽，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金星牌钢笔。"既然李科长关心食材，"他的声音带着晨雾般的温润，"不如趁机建个溯源系统？"话音未落，张建国已经展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页面上浮现出淡蓝色的光影，正是空间系统生成的数字台账，每笔进货记录都带着不可篡改的时间戳。
厨房方向传来脚步声，傻柱端着个搪瓷碗出现了。他穿着油渍斑斑的白大褂，头发睡得翘起来，却在看到肉块的瞬间眼睛发亮。用竹筷夹起指甲盖大的肉片，吹了吹送入口中，突然瞪圆了眼睛："我艹！这肉比东来顺的上等里脊还嫩！"他的山东口音在冷库内回荡，喉结剧烈滚动，碗底磕在不锈钢推车上发出清脆的响。
早饭后的数据汇总让食堂管理员惊掉了眼镜：今日早餐用餐量同比激增42％，剩饭桶里只有零星的饭粒，剩饭率降至2.3％，创下单月最低记录。张建国看着报表，想起刚才傻柱偷偷朝他竖的大拇指，嘴角不禁扬起——这把火，算是烧起来了。
月光从办公室窗户斜照进来，张建国靠在藤椅上，手环突然发出比平时更亮的光芒。暖流从手腕处涌遍全身，意识中浮现出系统升级的提示："恭喜解锁'分子重构'功能，可对腐败食材进行原子级重组。"眼前的空间地图突然扩展，五个红点在轧钢厂周边闪烁，仔细看时，发现其中三个红点正沿着娄晓娥父亲上次提到的港商运输路线移动。
他摸出钢笔，在笔记本上画下五个红点，又在旁边写下"黑市交易点"。笔尖停顿片刻，添上"与港商路线重叠"几个字。想起下午在厂长办公室，娄晓娥悄悄塞给他的纸条，上面用秀丽的小楷写着："父亲说最近有货船在塘沽港卸货，清单上有钢材和西药。"
窗外传来夜班火车的汽笛声，张建国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全家福——娄晓娥穿着月白色旗袍，靠在他肩上，嘴角含着笑。指尖划过照片里妻子的脸，他忽然觉得，这场暗战，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在打。
手环的光芒渐渐暗下去，空间地图上的红点仍在闪烁，像夜空中不为人知的星。明天，又该是新的战场了。但这一次，他手里，有了更锋利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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