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联合国大厦的穹顶在子夜时分泛起幽蓝微光，张建国的指尖抚过空间核心的菱形界面，全息沙盘如涟漪般荡开。
娄晓娥送他的那枚怀表在西装内袋轻轻震颤，表盘永远停在1959年3月17日，那是他在宣武医院急诊室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刻。
"开始空间推演。"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只有自己能察觉的颤抖。非洲农场的实时影像与泛黄的《太阳黑子观测手册》在量子场中交叠，老太太临终前塞给他手册时掌心的温度突然清晰如昨。
全息屏上，二十四节气的曲线诡异地扭曲成DNA双螺旋，冬至点的光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警告，北纬38°冬小麦基因突变率73％。"空间AI的合成音突然带上电流杂音，"建议启动全球播种预案。"张建国瞳孔微缩，这个数值与他昨夜在娄晓娥加密邮件里看到的预测分毫不差。
他们上次视频时，她眼底的青黑让他心疼，却只能隔着量子加密频道说一句"注意休息"。
联合国会议厅的水晶吊灯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悬浮在空中的微型核聚变太阳。各国代表的惊呼声中，张建国看到自己的影子与众人交叠成世界地图的轮廓，这是第175章研发的空间能源技术首次公开亮相。
法国代表的金发在强光下泛着金黄，她拍案而起时，红宝石耳环划过一道愤怒的红光："这是新殖民主义的科技霸权！"
"请各位看这里。"张建国挥手切换画面，密西西比河的血色蝗云在投影中翻涌，宛如流动的鲜血。
他注意到美国代表突然握紧了耳麦，指节发白——那片蝗云正朝着五角大楼直属的生物实验室逼近。
俄罗斯代表低头在平板电脑上写写画画，屏幕反光泄露了乌克兰黑土地的土壤数据，那是娄晓娥团队三个月前冒险获取的情报。
巴西代表的雪茄在指间爆成火星："我们需要实地验证！"这位桑巴国度的农业部长眼神锐利，袖口露出的刺青与许大茂私生子控制的媒体集团标志如出一辙。
张建国不动声色地启动传送装置，蓝色光晕笼罩两人时，他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朗姆酒气，想起娄晓娥总说他身上有消毒水和铁锈的混合味道。
撒哈拉试验田的热浪扑面而来，巴西代表的墨镜瞬间自动调暗。抗旱小麦在50℃高温下舒展叶片，穗头沉甸甸地垂着，宛如金色的诗行。
智能灌溉系统的管道发出蜂鸣，海水转化为淡水的瞬间，蒸汽升腾成小型彩虹。张建国弯腰拔起一株小麦，根须上粘着的红色沙土让他想起娄晓娥寄来的新疆棉花样本。
"看那里。"他指向远处的透明养殖箱，基因编辑的蝗虫正啃食同类的翅膀，锯齿状口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巴西代表的喉结滚动，突然用葡萄牙语低声说："我女儿得了白血病，需要这种基因技术..."话音未落，他的通讯器突然爆出刺耳的杂音，张建国瞥见屏幕上闪过"末世论"的红色标题——许大茂的私生子又在煽动恐慌了。
子夜钟声响起时，张建国回到临时办公室，加密频道的指示灯正规律地闪烁。娄晓娥的影像在量子雾中若隐若现，她总说这样的见面像在看老电影。
"1965年的档案，"她的指尖划过虚拟文件，"注意那份调拨单的背面。"他看着泛黄的纸张，李怀德的字迹如蚊蝇般细小，却让后颈的寒毛直竖——那是他父亲当年在轧钢厂用的气象代码，原来第三卷未揭晓的秘密，早就藏在泛黄的纸页间。
"建国，"娄晓娥突然叫他全名，这种严肃的语气只有在1976年地震夜她被埋在废墟下时用过，"系统监测到行星防御机制启动了。"
她身后的屏幕闪过月球背面的种子库，12座环形山改造的建筑如沉睡的巨兽，龙凤胎在香江操控的育种舱正在突破卡门线，白色尾迹划过维多利亚港的夜空。
怀表突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张建国低头看去，表盘上的裂痕正在缓缓愈合，仿佛时光倒流。
会议桌上的空间培育牡丹由粉转紫，那是娄晓娥最爱的颜色。他想起1985年的春天，他们在什刹海划船，她摘下一朵牡丹别在他衣襟，花瓣上的露水沾湿了衬衫，从此他闻不得玫瑰以外的花香。
"倒计时719小时。"娄晓娥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约会，你迟到了47分钟..."她突然笑了，眼角的细纹在量子光中格外温柔，"现在换我等你回来。"
通讯中断前，他看到她身后的书架上，1959年的《太阳黑子观测手册》与他们的结婚照并排摆放，相框边缘还夹着半朵干枯的牡丹。
张建国握紧怀表，金属外壳上刻着她的字迹："时光会愈合所有裂痕。"穹顶外，纽约的黎明正在撕开夜幕，微型核聚变太阳的光芒中，各国代表的影子重新排列成诺亚方舟的形状。
他知道，接下来的719小时，不仅是拯救文明的倒计时，更是他与娄晓娥跨越半个世纪的约定——无论时空如何扭曲，他们终将在完整的时光里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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