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竟以如此荒谬的方式让他们重逢。程晏深想笑,却咳出一口血。他踉跄着向前走去,然后被一根突出的树根绊倒,重重摔在溪边的碎石滩上。
"妈妈!有人摔倒了!"子琛的惊呼声传来。
程晏深努力抬起头,看到俞小晚惊恐的脸在视线中放大。她认出了他,第一反应是把子琛护在身后,转身就要跑。
"等等..."程晏深艰难地伸出手,"有人...追杀我..."
俞小晚停住脚步,犹豫地回头。程晏深从没见过这样的自己——商界帝王,如今浑身是血地趴在泥水里,向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求救。
"妈妈,他流血了!"子琛挣脱妈妈的手,跑到程晏深身边,小脸上写满担忧,"他是...爸爸?"
这个称呼让两个大人都僵住了。程晏深想说什么,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渗出。
俞小晚咬咬牙,终于走了过来:"子琛,帮妈妈找些结实的树枝。"她蹲下身检查程晏深的伤势,专业的动作让程晏深想起资料上说她曾经在护校读过一年。
"枪伤?"俞小晚倒吸一口冷气,"你到底惹了什么人?"
程晏深想回答,但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觉一双柔软却有力的手扶住了自己的肩膀,而一个小小的温暖身体贴在了自己另一侧。
"坚持住,"俞小晚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前面有个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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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山洞里,俞小晚用打火机点燃了收集来的干树枝。火光映照出程晏深苍白的脸,他仍昏迷不醒,但至少伤口已经简单包扎过了。
"妈妈,这个草药可以止血。"子琛举着一把不知名的绿叶跑进来,裤腿和鞋子都湿透了,"我在《森林百科全书》上看到的!"
俞小晚接过叶子,揉碎后敷在程晏深的伤口上。她惊讶地发现子琛说得没错——血确实慢慢止住了。这孩子什么时候读过什么百科全书?幼儿园的图书角明明只有绘本...
"他还发着烧。"俞小晚摸了摸程晏深的额头,立刻被那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没有药物,她只能撕下衬衫干净的里衬,沾了雨水敷在他额头上。
子琛像个小助手一样忙前忙后,用他的小水壶接雨水,帮妈妈拧干布条。当俞小晚解开程晏深的衬衫准备处理另一处伤口时,子琛突然指着他的锁骨下方:"妈妈看!星星!和我一样的星星!"
俞小晚愣住了。程晏深左锁骨下方,赫然有一个小小的星形胎记——和子琛肩胛骨上的一模一样。五年前那个雨夜,她曾无意中触碰过这个胎记...
"水..."程晏深突然微弱地呻吟。
俞小晚赶紧扶起他的头,将水壶凑到他唇边。程晏深艰难地吞咽了几口,睫毛颤动几下,终于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火光中,程晏深的眼睛不再是办公室里那种冷酷的深褐色,而是泛着琥珀色的暖光。而俞小晚的长发垂下来,发梢扫过他的脸颊,带着雨水和草木的清新气息。
"为什么..."程晏深声音嘶哑,"为什么救我?"
俞小晚别过脸,继续处理他的伤口:"见死不救不是我的风格。"
程晏深试图坐起来,却疼得倒抽冷气。子琛立刻跑过来,小手扶住他的肩膀:"爸爸别动!伤口会裂开的!"
这个称呼再次让空气凝固。程晏深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小男孩,眼神复杂:"你叫我什么?"
子琛眨眨眼:"爸爸啊。幼儿园小朋友都说我长得像你。"他忽然压低声音,"虽然你是坏爸爸,但小美说见死不救会变成怪物。"
程晏深竟一时语塞。他看向俞小晚,发现她眼眶发红,手指紧紧攥着那件染血的衬衫。
"追杀你的人是谁?"她生硬地转移话题。
程晏深摇摇头:"不确定。但和把你送到我房间的可能是同一批人。"
俞小晚的手猛地一抖:"你...你知道那晚的事?"
"正在查。"程晏深忍着痛说,"有人告诉我,你带着一份能证明子琛身世的文件..."
"什么文件?"俞小晚一脸茫然,"我只有子琛的出生证明和疫苗本。"
程晏深皱起眉。他被耍了?那个匿名电话只是为了把他引到这个陷阱?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俞小晚母子会恰好出现在这里?
洞外的雨声渐小,天色已近黄昏。子琛靠在妈妈怀里睡着了,小手还紧紧抓着程晏深的一根手指。这画面莫名让程晏深心头一软。
"俞小晚,"他低声说,"子琛的出生日期..."
"提前了半个月,因为车祸。"俞小晚打断他,声音很轻,"我得知你结婚的消息时...出了意外。"
程晏深瞳孔骤缩。他结婚?五年前?但那场婚礼最终取消了,因为...
"我没有结婚。"他缓缓说,"婚礼前一天晚上,我收到匿名消息,说未婚妻和我的堂兄有染。第二天我取消了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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