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夜的忘忧居后院,月光如水般倾泻。
阿沅神秘兮兮地从荷包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层层揭开后,露出一粒奇异的种子——不过指甲盖大小,却通体流转着金绿双色,表面天然形成阴阳鱼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
"那晚收拾灶膛......"她压低声音,"灰烬里突然闪了一下。"
苏晚接过种子,指尖触到的瞬间,竟感到一阵细微的脉动,仿佛这小小的种子里藏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有意思。"孙思邈的藤杖轻轻点地,"阴阳相济,水火交融......这倒像是天地自生的灵物。"
崔衍皱眉,横刀出鞘半寸:"会不会是陨铁余毒未消?"
老道摇头,从药囊中取出一块磁石靠近种子——毫无反应。
"不是陨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叹,"是真正的天材地宝。"
忘忧居后院的古井已有百年历史,井壁青苔斑驳,辘轳上的麻绳磨得发亮。
"种在这儿?"阿沅趴在井沿,望着黑黢黢的井水打了个寒颤。
孙思邈的藤杖在井口画了个八卦图:"井通地脉,阴阳交汇。若老朽所料不差......"
他忽然将藤杖往井中一探,再提起时,杖头竟结了一层薄霜,而霜花之下,又隐约有热气升腾。
"果然!"老道白眉飞扬,"上寒下热,正合太极之道。"
苏晚二话不说,将金绿种子系在麻绳末端,缓缓垂入井中。
种子入水的刹那,井底突然泛起一片金绿色的光晕,如涟漪般层层荡开。
崔衍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古井。
井水初触肌肤时微凉,下潜一丈后却骤然转暖,又过两丈竟滚烫如汤。他闭气继续下探,在冰火交替的奇异水层中,忽然瞥见井壁一侧泛着幽蓝微光——那里有个被水草遮蔽的洞口。
拨开枯藤钻进去的刹那,年轻校尉的瞳孔骤然收缩。
洞顶垂落的钟乳石如倒悬利剑,每一根都半结冰霜半凝熔岩。最惊人的是地面中央那眼双色泉——左半边沸腾如熔炉,赤红水泡炸裂时溅起的蒸汽在空中凝成朱雀形态;右半边却冻结成冰,霜花蔓延成玄武纹路。
而泉水交界处,雾气自然流转,构成一幅完美的太极图。
"阴阳泉......"崔衍的刀尖轻点水面,霎时激起一圈金绿涟漪——那颗太极椒种子正在太极眼位置悬浮旋转,周围环绕着细如发丝的光纹。
崔衍刚想捞取种子,突然脚下一震。
无数金绿藤蔓从洞壁裂缝中暴长而出,叶片一面鎏金一面碧玉,叶脉里流淌着发光汁液。最粗的那根主藤径直扎入阴阳泉,藤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转眼已有碗口粗!
"咔啦——"
洞顶一块钟乳石被藤蔓扯断,坠向崔衍头顶。他旋身避让时,忽然发现断石中空处藏着个青铜匣子,匣面刻着"神农"二字。
匣中只有三样物件:
1. 半卷腐烂的竹简,依稀可见"地脉有灵,孕此奇株"
2. 一把玉质小铲,触手生温
3. 七粒水晶般的种子,排列成北斗形状
崔衍刚取出玉铲,整个溶洞突然嗡鸣。阴阳泉剧烈翻涌,太极椒种子迸发出刺目强光,那些疯长的藤蔓瞬间温顺下来,缓缓退回避让。
回到井口时,崔衍的发现让孙思邈罕见地失态。
老道捧着青铜匣双手微颤:"这是...神农氏探地脉用的'量天铲'!"他指向井底,"那眼泉必是长安地脉的'灵枢之眼'。"
仿佛印证他的话,井水突然映出奇幻景象——
- 赤泉倒影里浮现骊山温泉宫
- 冰泉映出终南山巅的积雪
- 而金绿交辉处,隐约可见忘忧居后院那株新生的太极椒
苏晚突然握紧匕首:"所以我们的辣椒..."
"不是种植。"孙思邈肃然,"是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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