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餐,就在陆阎耐心细致的投喂和苏夭夭慵懒享受中度过。周岳和王义兴在包厢外守着,内心活动各异。
车子没有开回山水桃岸,而是驶向了城市边缘一条相对僻静、路灯有些昏暗的老路。苏夭夭让周岳把车停在路边阴影里。
夜色更深。
城市边缘僻静的老路,路灯昏暗。周岳将车停在阴影里。
“在这等着。” 苏夭夭吩咐道,然后打开后车门。她俯身,动作极其自然地将陆阎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陆阎早已习惯,极其配合地环住她的脖颈,将脸埋在她颈窝,呼吸着她身上清冷的淡香。
苏夭夭抱着他下车。周岳立刻将轮椅搬下来。陆阎坐回轮椅,初冬的夜风带着寒意。
苏夭夭从随身的包里(仿佛是个无底洞)摸出两张巴掌大小、边缘有些磨损的黄色符纸,
上面用朱砂画着极其简陋的、像是小孩子涂鸦般的“车票”。她将其中一张塞进陆阎手里。
“拿好,别丢了。” 她语气随意,眼神却警惕地扫视着空旷的马路。
陆阎捏着那张触感奇特的“车票”,入手微凉,隐隐能感觉到一丝微弱却不容忽视的能量波动。他没有多问,只是握紧了。
几分钟后,远处昏暗的路灯下,一辆老旧的公交车晃晃悠悠地驶来。
车头灯昏黄,车身漆皮斑驳,样式是早就该淘汰的型号。
最诡异的是,它没有车牌,车头的线路显示屏上,闪烁着猩红的、不断跳动的数字——444。
车子无声无息地停在他们面前,车门“嗤”地一声打开,里面透出惨白阴冷的灯光,
空无一人,只有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穿着老旧公交司机制服、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面容的“人”。
一股阴冷刺骨、带着淡淡腐朽气息的风,从打开的车门内涌出。
周岳坐在车里,远远看着那辆突然出现、透着浓浓不祥气息的444路公交,以及少爷和少夫人拿着“车票”要上去的架势,
瞬间汗毛倒竖!他死死抓住方向盘,内心疯狂咆哮:[鬼车!绝对是鬼车!少爷!少夫人!你们要去阴间一日游吗?!带上我啊不……别带上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苏夭夭却神色如常,抱起陆阎,一步踏上了冰冷的公交车台阶。手中的“车票”在接触车门的瞬间,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红光。
车门在身后无声合拢。
公交车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破旧。塑料座椅布满裂纹,扶手锈迹斑斑。
惨白的灯光忽明忽灭,映照得车厢内一片死寂的阴森。空气冰冷粘稠,带着一股尘土和……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
车子再次启动,无声无息地滑入夜色,仿佛行驶在另一个维度的空间。
苏夭夭抱着陆阎在靠近后门的位置坐下。陆阎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公交车的行驶,周围的气温在急剧下降,车窗外的景象也变得模糊扭曲,路灯的光晕被拉长成诡异的光带。
他体内的帝王紫气本能地流转起来,抵御着外界的阴寒侵蚀,也让他在这阴森的环境中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和镇定。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在一个荒凉的、连路灯都没有的废弃站台停下。
一个穿着沾满泥污工装、脸色青白、眼神呆滞的中年男人魂魄,踉踉跄跄地飘了上来。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工具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来不及了……赶不上了……头七……回不去了……”
他茫然地在空荡荡的车厢里飘荡,似乎在寻找座位,又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他飘到苏夭夭和陆阎座位旁时,呆滞的目光扫过陆阎身上那无形却浩瀚威严的紫气,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飘远了些,蜷缩在车厢角落,抱着工具包,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苏夭夭的目光落在那工装鬼魂和他紧紧抱着的工具包上,又看了看他手腕上缠绕的、几乎要断裂的、象征阳间亲缘的淡金色因果线。她微微蹙眉。
就在这时,车子似乎颠簸了一下。那工装鬼魂抱着的工具包没拿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不是工具,而是一些粗糙的、用边角料木头雕刻的小动物玩具,小马、小狗、小兔子,虽然简陋,但能看出雕刻者的用心。
还有一张被摩挲得发白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笑容憨厚的中年男人,搂着一个七八岁、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男孩。
工装鬼魂看到照片和散落的玩具,呆滞的眼神里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痛苦和绝望,
发出更加凄厉的呜咽,手忙脚乱地去捡,却因为魂体不稳,怎么也捡不起来。
苏夭夭叹了口气,指尖微动,一丝无形的力量托起那些散落的玩具和照片,轻轻放回了工装鬼魂的怀里。
工装鬼魂愣住了,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茫然地看向苏夭夭。
苏夭夭的声音在寂静阴冷的车厢里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直接传入鬼魂的意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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