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禾后背的寒毛瞬间炸起,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下意识地缩紧了身体,将自己更深地藏进阴影里。吴胖子最后那一眼,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他心头刚刚升起的那点解气感。这梁子,结死了!而且是那种不死不休的死结!
“妈的!一个比一个邪性!”赵前进烦躁地骂了一句,显然不想在这种“污秽之地”多待一秒。他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吴胖子指甲缝里残留的灰白色粉末(在污秽中若隐若现),又扫了一眼走廊深处天字号包厢洞开的门和翻倒的茶壶,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他妈都什么事儿?!泼粪?下药?自卫?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只想赶紧离开这臭气熏天的地方。
他对着队员吼道:“甭管是屎还是辣椒!把这俩腌臜货(指吴胖子和保镖)先弄走!找地方冲干净!别熏死老子!” 他嫌恶地退后一步,仿佛离走廊近一点都是折磨。目光随即扫向楼梯拐角,精准地锁定了那个试图降低存在感的身影。
“陈青禾!”赵前进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质疑和一种“你小子最好别耍我”的警告,如同鞭子般抽了过来,“给老子滚出来!带着你那破瓶子!站远点!把话给老子说清楚!”
陈青禾一个激灵,如蒙大赦,赶紧踉跄着冲出那恶臭弥漫的区域,贪婪地呼吸着楼梯间相对“清新”的空气,虽然那空气里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令人作呕的辛辣腐臭。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感觉浑身脱力,握着那个还在滴着暗红液体的破瓶子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工装外套前襟被瓶子渗出的液体洇湿了一大片深色污渍,散发着同样的恶臭。
联防队员正费力地将还在哀嚎扭动的吴胖子和保镖往停在酒楼外的三轮摩托车上塞。吴胖子被架着经过陈青禾身边时,那双怨毒的眼睛再次死死盯了他一眼,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充满了不甘和诅咒。
赵前进抱着胳膊,像一尊铁塔堵在楼梯口,黑着脸,审视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在陈青禾和他手里的破瓶子之间来回扫视。那瓶子里残留的暗红粘稠物,正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散发着恶臭的印记。
“自卫?”赵前进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充满了“你他妈在逗我”的荒谬感,“用这玩意儿?”他用下巴狠狠点了点那个瓶子,眉头拧成了死结,“陈青禾,你最好给老子一个能听明白的解释!不然,老子连你一块儿收拾!别以为你搞过什么预警,老子就不敢动你!”
陈青禾看着赵前进那张写满“不信邪”和“不耐烦”的黑脸,又想起吴胖子那毒蛇般最后的一瞥,心头一片冰凉,沉甸甸地往下坠。解释?怎么解释?
说吴胖子是巨鳄的白手套,背景通天?说他在茶里下了能控制人的药?说自己靠一瓶过期辣椒水绝地反击?赵前进会信吗?就算他信了,以他这暴烈耿直的性子,会不会直接拍桌子杀去县里找吴胖子背后的人算账?那无异于以卵击石!或者,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危言耸听、推卸责任?毕竟,那瓶子里装的东西,看起来闻起来,确实像某种不可描述的排泄物改造物…
更重要的是,吴胖子背后的人,那个名单上标记为“清流砥柱”的杨副县长,会放过自己吗?今天吴胖子在自己手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颜面尽失,还被赵前进以“聚众淫乱”、“污染环境”这种荒诞罪名抓走,这简直是往死里得罪!他们会怎么报复?
楼梯间的灯光惨白,映照着赵前进审视的目光和楼下吴胖子被拖走时留下的、一路蜿蜒的污秽痕迹。那痕迹,像一条通往深渊的标记,散发着不祥的气息。陈青禾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仿佛被那残留的辣味和恐惧扼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只能紧紧攥着那个散发着恶臭的破瓶子,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或者说,唯一的罪证。
赵前进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他向前逼近一步,搪瓷缸子在手里捏得嘎吱作响,那坑坑洼洼的绿漆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哑巴了?刚才泼‘粪’的劲儿呢?说!” 他的吼声在狭窄的楼梯间回荡,震得陈青禾耳膜嗡嗡作响。
陈青禾的额角渗出冷汗,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的声音。楼下,三轮摩托车的引擎发出粗鲁的轰鸣,载着仍在痛苦呻吟的吴胖子和他那同样狼狈的手下,驶向未知的处置。那引擎声,像是一声沉闷的丧钟,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他该怎么办?是把这足以颠覆认知的、充满危险的真相和盘托出,赌赵前进的信任和担当?还是…继续沉默,背负着这“泼粪自卫”的荒唐罪名,等待未知的报复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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