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活了!他妈的…真活了!!!”
胖子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怪叫一声,手脚并用地疯狂向后爬,肥硕的身体在沙地上犁出一道深沟,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惊骇,指着那颗裂开的“石蛋”,声音抖得像筛糠。
我心头狂震,头皮瞬间炸开!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拔出腰间的短剑(金刚伞未展开的状态),剑尖直指那颗发出碎裂声的石蛋,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眼前这景象,比辛追干尸复活还要惊悚百倍!一个被封存了不知多少年的“人蛋”,里面的东西要爬出来了?!
只有葛云衣!她依旧站在原地,清冷的眸子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死死锁定着那颗裂开的石蛋。
她的身体绷紧,右手无声地按在弯刀刀柄上,但脸上并未出现胖子那种极致的恐惧,反而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
“别慌!” 葛云衣的声音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胖子惊恐的尖叫,
“是氧化。表层封蜡破裂,空气进入…尸体…并未动。”
“氧…氧化?” 胖子惊魂未定,喘着粗气,半信半疑地用手电光再次聚焦过去。
惨白的光柱下,裂开的琥珀状物质内部,那具蜷缩的青灰色人形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头颅确实微微抬起了一个角度,但那是因为包裹物破裂、内部压力变化导致的自然位移,并非主动动作。
那张干瘪扭曲的脸,空洞的眼窝,依旧凝固在永恒的怨毒和痛苦之中,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
“我…我操…” 胖子一屁股瘫坐在地,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感觉浑身脱力,
“吓…吓死胖爷了…这…这他妈比蹦极还刺激…”
他心有余悸地看着那颗裂开的“蛋”,又看看甬道两侧密密麻麻的同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随着最初的惊恐褪去,加上葛云衣的镇定,我也强自冷静下来,三人得以更仔细地观察。
由于那层浑浊的琥珀状秘制药膏隔绝了氧气,里面的尸体保存得异常“完好”——如果这种扭曲痛苦的姿态也能算完好的话。
皮肤虽然呈现死寂的青灰色,但并未完全风化成干尸的皮革状,肌肉纹理和五官轮廓都清晰可见。
尸体身上穿着早已朽烂但还能辨认出是粗麻布料的衣物,样式古老而简陋。
“老陈…你看这些…” 胖子指着“蛋”里的人形,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
“这…这看着像是…古代人?跟上面那些船里的干尸…不太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以考古学者的眼光去审视这地狱般的景象。
我凑近那颗裂开的石蛋,强忍着那股混合着陈腐药味和淡淡尸臭的气息,仔细辨认着尸体的面部特征、发型和残留的服饰碎片。
“服饰简陋…粗麻…无染色…发型是简单的椎髻…” 我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带着一种揭开历史伤疤的沉重感,
“结合这里的地理位置,以及…葛云衣提到的萨满活祭…这应该不是楼兰国后期的贵族或巫师…而是…更早期的,楼兰古国乃至更早的原住民…被掳掠或献祭的…普通人。”
“原住民?” 胖子看着那具蜷缩的、明显是成年男性体型的尸体,又用手电光扫向旁边几颗石蛋。
光柱穿透浑浊的“琥珀”,里面蜷缩的人形轮廓大小不一…有的明显是成人,有的则…异常矮小瘦弱!
当光柱停留在其中一颗石蛋上时,胖子的手猛地一抖!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怒和难以置信的颤抖:
“老…老陈!这…这颗里面…是个…是个娃儿?!”
我心头一紧,立刻将手电光聚焦过去!
惨白的光线下,那颗石蛋里,蜷缩着一个极其幼小的身躯!
身高不过半米!干枯细小的四肢如同枯萎的树枝,紧紧抱着同样瘦小的身体。小脑袋无力地耷拉着,稀疏的黄毛黏在青灰色的头皮上。
那张尚未完全长开的小脸上,凝固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痛苦!那分明是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孩童!
“这…这…” 我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寒意席卷全身,
“不止一个!看那边!还有!”
手电光扫过,一颗又一颗的石蛋内部被照亮!里面蜷缩着的,赫然有相当一部分是幼小的孩童!
他们如同被强行塞回母体的胎儿,永远凝固在生命最稚嫩也最绝望的时刻!
“我操他姥姥!!!” 胖子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岩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双眼赤红,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
“畜生!真他娘的是畜生啊!!连这么小的娃儿都不放过?!拿他们做…做这种鬼东西?!这…这他妈的还是人吗?!”
甬道里回荡着胖子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怒吼,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充满了血腥历史的沉重和难以言喻的悲凉。
葛云衣依旧沉默。她清冷的目光扫过那些包裹着孩童尸骸的石蛋,眼神深处似乎有冰冷的火焰在燃烧,但更多的是一种洞穿千年黑暗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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