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渗进来时,我赤着脚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蹲在了沙发前。
张鹭白睡得很沉。
他侧卧在对他来说明显太短的沙发上,一条长腿委屈地蜷着,另一条垂落在地。
他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呼吸绵长而安稳,完全看不出平日里那个冷峻医生的影子。
我伸手,指尖轻轻戳了戳他微微鼓起的脸颊。
温热的,带着人类特有的柔软。
然后,扫过他下颌的轮廓。
那里冒出了一层淡青色的胡茬,蹭在指腹上有些刺痒。
"张鹭白。"
我小声叫他,拇指按上他微微张开的唇。
他的眉头无意识皱了一下,喉结滚动,突然张嘴含住了我的指尖。
温热的舌尖扫过指节,带着睡意朦胧的湿意。
我挑眉,正想抽回手,却被他突然攥住手腕——
下一秒天旋地转,我被拽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张鹭白的手臂横在我腰间。
他闭着眼,鼻尖埋进我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像只确认领地的大型猫科动物。
"......几点了?"他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睡意。
"七点。"我戳了戳他的脸,"你该做早餐了。"
这句话像按下了某个开关。
张鹭白身体一僵,突然睁开了眼睛。
黑曜石般的眸子在晨光中格外清亮,睡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意的冷淡。
他想起来了——莫兰,睡沙发的惩罚,还有那个被拒绝的吻。
"自己做。"他松开我,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冰箱里有面包。"
我眯起眼,伸手去扯他的被子:"张医生,你这是要造反?"
他死死拽着被角不松手,声音闷在枕头里:"不敢。只是突然想起来,某人说过我今晚睡沙发。"
"现在是早上。"
"那也......"
我没等他说完,直接把手伸进被窝,冰凉的指尖贴上他后腰。
张鹭白猛地弹起来,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裴傲青!"
晨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淡金色的光晕里。
黑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睡衣领口歪斜,露出半边锁骨。
他的表情介于恼怒和无奈之间,眼底还残留着没睡醒的水汽,看起来毫无威慑力。
"我可没说不让抱。"
我故意把冰凉的鼻尖蹭上他锁骨。
他猛地一颤,睡意彻底消散,黑眸里翻涌着无奈和纵容:"......不讲理。"
话是这么说,手却诚实地抚上我后颈。
我们就这样在晨光里僵持着,他假装冷漠,我假装无辜,谁都不肯先低头,却又贪恋着彼此的体温。
直到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咕"了一声。
张鹭白立刻挑眉:"饿了?"
"嗯。"我理直气壮地点头,"要吃溏心蛋。"
他盯着我看了三秒,突然泄气般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败给你了。"
我拍开他的手:"不生气了?"
"生气。"他板着脸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但更怕你饿着。"
他的睡衣下摆因为睡姿皱巴巴的,露出一截精瘦的腰线。
我伸手戳了戳他的腹肌,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别闹。"
"谁闹了?"我仰头看他,"我在检查我的早餐厨师状态如何。"
张鹭白嘴角抽了抽,突然弯腰把我抱起来,大步走向浴室:"检查完了?合格就闭嘴。"
我被放在洗手台上,大理石台面的凉意透过睡裙传来。
他挤好牙膏塞进我手里,自己则转身去调热水。
镜子里映出他绷紧的背肌和微微发红的耳尖。
"张鹭白。"我含着牙膏沫叫他。
"嗯?"
"你昨晚弹的曲子,"我故意停顿,"其实很好听。"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没回头,但镜子里映出他微微上扬的嘴角:"......闭嘴刷牙。"
水声响起,蒸汽很快模糊了镜面。
我跳下洗手台,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感受他瞬间僵硬的肌肉:"真的不能亲一下?"
"不能。"他关掉水龙头,声音硬邦邦的,"这是惩罚。"
"哦。"我松开手,转身往外走,"那我去找莫兰吃早餐好了,他昨天说——"
话音未落,我被一把拽回去。
"你再提那个法国佬一个字......"张鹭白喉结滚动,"今天谁都别想出门。"
我笑着推开他:"溏心蛋,七分熟。"
他站在原地瞪我,最终认命地抹了把脸,走向厨房。
阳光洒满餐厅时,张鹭白端着早餐出来。
溏心蛋在瓷盘里微微颤动,旁边是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和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吃吧。"
他把盘子推到我面前,自己则靠在料理台边喝黑咖啡。
我慢条斯理地切开蛋,让金黄的蛋液流出来:"你不坐?"
"不饿。"
说谎。
我叹了口气,放下刀叉:"张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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