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的血液在离心机里分层,猩红与银丝交织,像被搅碎的星河。
费蓝的声音冷静得像在报菜名:"逆转因子活性提升37%,脏器衰竭速度减缓。"
她顿了顿,"理论上,她能活到明年春天。"
玻璃另一侧的医疗舱里,艾琳娜正把监测贴片扯下来往地上扔。
"庸医!"
她尖声骂道,指甲在金属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你们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莫里斯站在阴影里,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冰。
他忽然大步走过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按在床边。
"再动一下,"他声音压得极低,"我就把你绑在病床上输液,像对待精神病人一样。"
艾琳娜的瞳孔骤然收缩,胸口剧烈起伏。
她猛地扬起另一只手——
"啪!"
耳光声清脆得像个笑话。
莫里斯的头偏了偏,颧骨上立刻浮起红痕。
研究员们集体屏住呼吸。
我慢悠悠地推开观察室的门,高跟鞋踩碎一室寂静。
"真热闹。"
指尖轻轻一勾,艾琳娜腕间的血珠突然逆流,顺着针眼钻回血管。
她痛得闷哼一声,瞪向我时眼里淬着毒火。
"裴、傲、青。"她一字一顿,像在嚼碎我的骨头,"你来看我笑话?"
"看笑话需要专程来实验室?"
我俯身,指尖挑起她下巴,"我更喜欢直接买票去马戏团。"
她的呼吸陡然急促,脖颈上青筋暴起。
"你——"
"你嫉妒的样子真有趣。"我轻笑,"明明爪子都断了,还要龇牙咧嘴。"
艾琳娜突然安静下来。
她盯着我,嘴角慢慢扬起扭曲的弧度。
"是啊,我嫉妒。"
她声音轻得像蛇吐信,"嫉妒你天生就能得到一切——力量、权力,甚至……"
目光扫过我身后,张鹭白正低头调整药剂参数,白大褂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骨上淡红的咬痕。
"——连条听话的狗都比我捡的强。"
空气瞬间凝固。
张鹭白头也没抬,只是把试管放进震荡仪的动作重了几分。
莫里斯猛地攥紧艾琳娜的病号服领口,指节发白。
"道歉。"他声音哑得可怕。
"凭什么?"
她仰头大笑,笑声里带着歇斯底里的颤音,"难道我说错了?你们一个个的——"
她指着莫里斯,又指向玻璃外的研究员们,"——全都围着她转!她算什么?一个怪物!连血都是冷的!"
K突然出现在门口,银戒指叮当响。
"哇哦,"他吹了声口哨,"某些人打翻的醋坛子够泡十斤酸黄瓜了。"
艾琳娜抄起输液架砸过去,K嬉笑着躲开,还不忘冲莫里斯挤眼睛:"你前任脾气比传说中还火爆啊?"
莫里斯脸色阴沉得能滴水。
张鹭白终于走过来,手套上沾着药剂冷凝的水珠。
"再刺激她,肾上腺素会二次灼伤心肌。"
他平静地陈述,仿佛在讨论天气,"想死可以直接跳楼,别浪费试剂。"
艾琳娜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我依然觉得无趣。
这种闹剧看一百遍也不会更精彩。
"K。"我转身走向出口,"把B3仓库的镇静剂换成辣椒水,下次她再吵——"
"——就给她灌肠?"K眼睛亮得像发现新玩具。
"不。"我微笑,"浇她最在意的头发。"
艾琳娜的尖叫被自动门隔绝。
走廊上,张鹭白默默跟上我的脚步。
"生气了?"我故意戳他后腰。
"没有。"他偏过头,"只是在想……她说的'听话的狗'——"
呼吸骤然逼近,带着药剂苦涩的余韵。
"——是指我舔你锁骨的样子,还是咬你手腕时的力度?"
我眯起眼,血液在指尖蠢蠢欲动。
"张医生,"我勾住他领带往下一拽,"这话还好没有被艾琳娜听见。"
他任由我施力,喉结在我唇前一寸危险地滚动。
"她听不懂人话。"
当然,她也不干人事。
只是在这里,我有的是办法治她。
艾琳娜·吴被研究员们从昏沉的睡梦中拽起来时,脸色苍白得像一张揉皱的纸。
她的眼底还残留着镇静剂的混沌,却在看清眼前场景的瞬间绷紧了身体。
"你们——"
她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却在下一秒被费蓝冷静地打断。
"艾琳娜女士,您的血液指标已经稳定在安全阈值。"
费蓝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按照协议,您需要配合我们确认血月实验室的坐标。"
艾琳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
她的目光扫过站在阴影里的莫里斯,后者西装笔挺,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仿佛这场深夜审讯与他无关。
可他的眼神却死死钉在她身上,像一把无声的刀。
"怎么?"她冷笑,嗓音里带着病态的尖锐,"现在轮到我当叛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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