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紧随其后,长矛绑在背上。壮汉护着怀抱婴儿的母亲,工程师殿后。五人咬牙潜入,顺着怀表剧烈指向西北方向的指引,在灌满污水的、倾斜向下的地下通道(似乎是废弃的商场地下仓库或早期人防通道)中奋力前行。
水下世界,是放大十倍的恐怖。浑浊的污水中,漂浮着各种令人作呕的杂物:肿胀的尸体、破碎的货架、腐烂的食物…怀表的微光只能照亮前方几米,更远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其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滑腻水声和…某种生物啃噬骨头的咔嚓声。
突然!数道迅捷的黑影从侧方的货架阴影中窜出!是污秽猎犬!它们在水中的速度更快,流线型的、剥皮般的身体撕裂水流,直扑队伍最后的工程师!
“小心!” 渔夫反应极快,在水中艰难转身,长矛狠狠刺出!矛尖刺中一只猎犬,发出沉闷的噗嗤声,黑血涌出。但另一只已经咬向工程师受伤的手臂!
千钧一发!苏航胸前的怀表猛地一震!白光瞬间暴涨!如同一个微型的净化力场瞬间扩张!
“呜嗷——!” 被白光扫中的污秽猎犬发出痛苦的嘶鸣,动作瞬间僵直,体表的黑液如同遇到强酸般滋滋作响,冒出黑烟!工程师趁机一脚蹬开它!
“快走!光撑不了太久!” 苏航感觉怀表传来的暖意迅速消耗,白光迅速黯淡下来。五人拼尽全力向前游去。
通道并非笔直。他们多次遇到岔路或被坍塌物阻塞的路径。每一次,苏航都屏息凝神,依靠怀表指针的明确指向做出选择。有一次,他们被迫进入一条狭窄的、布满锈蚀管道的维修通道,怀表的光芒几乎只能照亮脚下。通道壁上,布满了湿滑粘稠的暗红色苔藓状物质,散发着微弱的精神污染,试图侵蚀他们的意志。怀表的微光如同薄纱般覆盖着众人,艰难地抵抗着这种侵蚀,年轻母亲怀中的婴儿在微光下才能保持安静。
每一次依靠怀表脱险,苏航都感到一阵虚弱。怀表在吸收他的精神?还是消耗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能量?但想到地下深处传来的、属于陈默的痛苦呼唤,他咬紧牙关,将怀表攥得更紧。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水流的速度似乎减缓了。怀表的指针不再剧烈摇摆,而是坚定地指向通道尽头——那里似乎不再是完全被水淹没,隐约能看到向上倾斜的坡度和…人工建筑的痕迹?一丝微弱的气流从那个方向吹来。
“快到了!坚持住!” 苏航的声音带着希望。
苍梧山基地,主控室已是一片狼藉。应急灯是唯一的光源,地面上流淌着粘稠的暗红污血和灭火干粉的混合物。那个变异的研究员被数根束缚带死死捆在角落,仍在发出非人的嘶吼。隔离室的铅玻璃布满蛛网裂痕,污血不断渗出。陈默异化的右眼透过裂缝,冰冷地注视着混乱。
林博士站在相对干净的备用控制台前,脸上沾着一点飞溅的污血,却异常冷静。她完全无视了内部的混乱,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最大的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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