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那个大家一起通关的遥不可及的梦,那个完美通关,他没有选择离开。”
“他停步转身,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打开了那扇自己拼命逃出来的门。”
“没有一刻的犹豫,他又走了进去。”
陈烁说到这,转头直视着季鲤的眼睛。
“你就不恨我?我害死了罗闻博,差点又害死了谢溯,刚刚还差点把你也杀了。”
“我不会恨你。”季鲤眼神平静,听完故事的他平淡开口:
“这没有什么好恨的。”
“班长是菩萨心肠,雷霆手段。”
“只不过因为人太好了,所以大家往往只看到了他人好的一面,忽略了班长其实也是个聪明人。”
“是啊,他什么都知道。”剧烈的疼痛使陈烁已经有些麻木了,他抬头望天,感慨道:
“他把我当朋友看,用自己的晋升机会换我进风纪部,他把面具给了我,但却不告诉我,使用者的行为,也会被眼记录的。”
“那晚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眼记录了下来,当我真正迫不得已,戴上面具的时候,眼所记录的东西也会一同传到眼的本体僧侣那里。”
“所以我违规了,而谋害同学是最严重的惩罚之一,我的力量不仅被剥夺,还受到惩罚,四肢碎裂,十分钟后我就会像油画般溶解。”
“呵呵,我还挺好奇人油画般溶解的样子的呢,可惜看不到了。”
陈烁继续自顾自道:
“我现在明白了他在给我面具时,那有些悲悯的眼神了,他给了我选择,是和大家一起取得胜利,还是在狼人杀中谋害同学。”
“他估计也能知道我会怎么做,怎么拿着他给我的面具来对付他,但他还是把面具给了我,给了我一次机会。”
“哦不,应该是两次机会,一次是否害别人,一次是否真的戴上面具。”
“他想劝我向善。”
“真把他自己当菩萨了哈哈”
说到这里,陈烁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幅度很大,刚刚已经麻木的身体又被牵扯,疼的他龇牙咧嘴。
但他依旧放声大笑,哪怕表情已经扭曲无比,依旧笑着,龇牙咧嘴的笑着。
就像是持刀僧侣不断割开自己的血肉与伤口,刀刃每深一寸,袈裟上就多绽一朵血莲的笑。
季鲤不知道他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罗闻博,等他笑够了,才开口发问:
“所以你下午时的情绪失控也是故意的,表面上是因为罗闻博变成无脸人而发怒,实则想激怒谢溯打你,然后利用眼记录下来,再今晚一起处理了谢溯。”
“但谢溯很聪明,没有上当。”陈烁无奈地笑着回答。
“还有,那天你主动提出帮罗闻博设计计划,在一大堆话中,悄悄引导着罗闻博去往你设计好的陷阱里。”
“教室选择的话,最好是三楼女厕旁的杂物室,那里应该没什么人去,而且离厕所近。”
“这是你的原话。”
“你当时在一堆信息中引导着罗闻博,将自己的真正目的隐藏在一小段话中。”
“当时你说了一大段话,演的真心实意,因为你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动,让他在感性的影响下,失去理性的判断。”
“等晚上遇到突发事件他再去想时,下意识的就会去你所指定好的杂物间。”
“可后来因为你,也没有成功,否则我都不用亲自动手,也不必落得现在这个下场。”陈烁睁眼抬头望着天空,似乎想找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微弱。
“你下午的演戏应该还有为了洗涮嫌疑的目的。”
“不过,你那时对着陈晓发泄怒气,是否其实也是在骂自己呢?因为害了帮助自己的人而愧疚,又因愧疚而愤怒。”
“利用真的感情去演假的戏,你太理性了。”
“包括刚刚的打斗,你说当了这么久好学生,终于体会了一次打架的感觉了。既是发泄情绪,也是在引我上头动手。”
“你真的太精于算计了,陈烁。”
“从你触发怪谈独自完成不被任何人知道开始,你一直在演戏,骗过了很多人。”
“咳咳,能让季同学说出这样的评价,我很荣幸。”陈烁的状态似乎越来越差了,声音像扯着漏气的风箱,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那天来到这个作品里的第一夜,钱哲给我们宿舍每个人都算了一卦,他给我的命运的卦词是‘不由己。’”
“现在想想,还真是灵验。”
“你知道吗?当年持续性的学习其实对我来说是一种安全感。”
“一旦停止学习,外貌,家世,才艺,修养,这些我没有的,远不如别人的焦虑感,都会向我涌来,把我淹没,然后陷入自我否定。”
“我只能告诉自己,只要年段的排名够高,我就不比别人差。”
“只要好好读书就能有个好的未来。”
“我那时总是觉得考上了个211还是不够。”
“当我达到211线时,我想再努力下,能选个好地区的211的好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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