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看错了,春婶儿,新嫂嫂长的真漂亮,美得跟朵花一样。”
‘我记得你也没有姐啊,小煜媳妇儿,不是在家中排行老大吗。’
春婶儿嘴上说着,眼睛已经飘到了面前人头上的珠钗上。
果然是个家底厚的,这都逃难了,还能打扮这般光鲜亮丽。
之前听街坊说,她虽是长女,却不是家中主母亲生的,是前面那个落下的。
也不知道真假。
如是真的,这家底还不是一般的厚,对个不是亲生的都那么好。
“我与家中姐妹姐妹年龄相仿,常常姐姐妹妹互相叫着,不拘小节,这样叫着叫着倒也习惯了,一时没能改过来,如今,想来小妹也或许有一时口误之时。”
“说起你小妹,你前些时候让我家爷儿捎过去的书信,已经寄过去了,算算日子,也在路上了。”
“只要能收到她的回信,怎么都是好的,小妹在家的时候,总是顽皮,不同父亲母亲的话,现在自己一个人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我总是放心不下。”
“不用担心,那丫头我也见过,一脸的福相,总不会有问题吧。”
“但愿吧。”
春婶儿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也是个可怜人儿啊。
……
春色退去,天气也一点点转凉,又是相同的地方。
春婶儿的小跑着回来,瞅着比之前瘦了不少,脸上也平白添了不少皱纹。
门口人看见她回来,不顾手里搭的衣裳,慌忙上去去迎。
“可有消息吗?”
“没有啊,我这次过来就想跟你说,快搬吧,这地方越来越不安稳了,我和你兰姐都已经收拾好了,准备往南边走,你要一起,咱一块搭个伴,也互相有个照应。你一个年轻妇人待在这,也没人护着个你,多少都不安全啊!”
面前人头上的珠钗早已换了卖钱,就连身上的衣服都不似从前那样光鲜亮丽。
身上唯一剩下的也只有手腕处一个玉镯。
春婶儿又是苦口婆心的劝了一顿,面前人只是垂眸,没有说话,春婶儿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无非就是想等等,再等等,但这情形,哪能再等下去啊,这就是拿命在赌。
突然,她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抬头看向春婶儿,目光坚定。
“你们走吧,不用带我。”
说着,她直接跪了下来,褪去手上的银镯,递给春婶儿
“也谢谢了这些时日,您跟兰嫂嫂对我的照顾,我也没什么能你们的,也就这个玉镯值钱点了,你拿上,路上换钱,也好凑些车马费。”
而她,走不了,也不能走。
她怕,怕她的书信寄回来,她却已经不在这里,她怕,怕丈夫一朝归家,却寻不见她的踪影,也怕,没有人给爹娘扫墓,没有人知道她把他们埋在了哪里。
“这这这哪行啊,这玉镯是你父母亲临终前留给你的最后念想。”
“拿着吧。”
最后春婶还是没能扭的过她,拿上了玉镯。
她笑着与她们挥手告别。
这里,从此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晚上,她难得的做了个梦,虽是断断续续,并不连贯,但她也认出了是些以前的事。
梦里女孩互相嬉戏打闹,玩到最兴头儿的时候,母亲就会出来,把小一点的女孩拉开,让丫鬟带着她去练琴。
而大一点的则无人过问,只好自己默默走开。
其中的落寞和心酸也自然无人知晓。
一转眼,两个女孩都已经长大。
大的那个已经定下婚约,小的则还在相看人家。
家中却突生变故,父亲在外做生意受了伤。
两个女儿的婚事也只能一拖再拖。
大女儿倒还好,原先定下婚约的那家,很是满意自己这个未过门的新媳妇,也不介意再等上一等。
只剩在小的那个,处在这样不上不下的位置,也不能再按原来的标准想看人家,低一点的又怕委屈了女儿。
也幸好,她是这家夫人亲生的女儿,夫人费尽心力,终是也为她谋好了出路,虽不比大女儿那样来的安稳,却也不差。
只是,未来的事究竟会怎么发展,还是要看她们自己选择走上哪条路。
梦醒,她感觉被抽离出来,抬手去摸额头,确实摸到眼尾冰凉一片。
一滴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
……
谢秉清再睁开眼睛,眼前的情景已经大不相同,她已经从刚刚的记忆里脱离了出来。
像是怕再被谢秉清威胁。
水镜只是稍稍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就抢先回答。
“我只知道那么多了,几百年前我睡了一觉,很多东西都已经记不住了,留下这些,也就是你看到的那样,都是些零零散散的,不止这些,我就连自己的经历也是丢了大半。”
曾经,它好像有向一人承诺,会帮她珍藏她最重要的记忆,现在也已经想不起来是那一部分,又或许,也一同忘记了。
谢秉清嗯了一声,把水镜放倒在盒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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