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刚出营帐,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瞳孔骤缩,猛地抬头——
夜色中,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人浑身是血,嘶声喊道:“豫章急报!殿下……殿下被邓琬所擒!”
弦月脑中“轰”地一声,所有理智瞬间崩断。他一把夺过亲卫的缰绳,翻身上马,寒声道:“暗卫集结,随我去豫章!”
吴喜踉跄追出,厉喝道:“站住!殿下既让你等,自有她的道理!公子何不再等等?”
弦月勒马回望,眼底猩红一片:“她的道理,就是让我眼睁睁看她涉险?”他猛地一夹马腹,“我做不到!”
马蹄声如雷,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吴喜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良久,重重叹了口气:“这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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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清利落地解开邓琬和张淹身上的束缚,刘楚玉唇角勾起一抹柔笑,眼波流转间似有春水荡漾,这般风情直看得两人心神摇曳。
邓琬喉结滚动,盯着她袖口露出的半截雪腕。张淹更是连耳根都红了。
“公主究竟意欲何为?”邓琬强做镇定,却掩不住嗓音发紧。
“这是本宫的待客之道。” 刘楚玉声音婉转,尾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娇嗔,“两位大人总觉着女子难成大事,可本宫却对二位的谋略心怀钦慕。”
邓琬喉头滚动,镇定地整了整衣襟:“殿下不妨直言。”
刘楚玉眸中春水骤然凝冰,指尖在案几上叩出三声脆响:“本宫要活着离开彭蠡泽。”
她忽地倾身,鎏金护甲刮过舆图,在豫章与江州交界处划出一道寒光,“当然,会留给大人足够的体面。”
帐内烛火“噼啪”炸响,映得三人面容明灭不定。
邓琬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腰腹玉带,张淹的瞳孔微微收缩,而刘楚玉的嘴角始终噙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砚清倚在帐柱旁把玩银丝,月光般的细线在他指间流转,偶尔折射出凛冽的锋芒。
三方盟约刚定,墨迹未干,邓琬便迫不及待地击掌三声。
只见帐内阴影处缓缓走出一道鬼魅般的身影——
来人一袭黑色锦衣,面上覆着玄铁打造的鸦羽面具,腰间软剑泛着幽蓝寒光,每走一步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此乃本官精心培养的'玄鸦'。”邓琬抚须而笑,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冷光,“就让他护送公主安危。不过……”
他故意拖长声调,“若公主存了别的心思,他的剑可比本官快得多。”
刘楚玉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那暗卫,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大人放心,本宫对刘彧的厌恶不比你少。”
邓琬三角眼微眯:“那样最好。”
就在刘楚玉以为一切搞定,掀开营帐帘准备离开时。
远处传来震天喊杀声,如惊雷炸响寂静的夜空。
紧接着,一名甲卫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都在颤抖:“不好了!敌军趁夜突袭,已突破外围防线!”
邓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猛地转身死死盯着刘楚玉,眼中满是警惕与怀疑:“公主这是何意?莫不是刚定盟约就要过河拆桥?”
刘楚玉眸光一冷,鎏金护甲在案几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邓大人莫非老眼昏花?我若真要动手,何必等到现在?”
她无视邓琬锐利的目光,抬手指向帐外冲天的火光,“当务之急是先退敌!”
邓琬冷哼一声:“最好不是殿下的计谋。”
夜色如墨,战场上硝烟弥漫。刘楚玉在甲卫的掩护下朝前奔去。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支暗卫队伍如洪流般疾驰而来。
领头的人一袭白衣染血,率领数十名黑甲暗卫如利刃般撕开叛军防线。
他长剑所过之处,敌兵纷纷倒地,转眼间已杀至中军帐前。
“殿下!属下前来救驾。”
邓琬见状,脸色变得狰狞可怖,怒不可遏地咆哮道:“好个刘楚玉!果真派暗卫突袭,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他大手一挥,身边的甲卫立刻将刘楚玉团团围住。
刘楚玉看着弦月,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她不是再三强调不要冲动了吗?怎么这?
此事若不解释清楚,之前的努力都得白费,大家都走不出去。
“弦月,下马!”
弦月虽满心疑惑,但还是乖乖下马,快步走到刘楚玉身边。
为了辨别清白,刘楚玉一把夺过身边甲卫的佩刀,毫不犹豫地狠狠刺入弦月胸口。
弦月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刘楚玉,胸口溢出鲜血,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刘楚玉看着面色苍白的弦月,声音发颤却坚定地对邓琬说:“邓大人,这下你可信我了?我若想毁约,何苦如此?”
邓琬盯着刘楚玉和重伤的弦月,眼中的怀疑渐渐褪去……
弦月伏在马鞍上,胸前的伤口渗出的血不断浸染身下的马腹,染出大片狰狞的暗红。
他的指尖死死攥着缰绳,关节泛白,每一次颠簸都让他几乎要从马上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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