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胤禛点头,"记住,一定要隐秘,不可让人察觉是我们所为。"
"臣明白。"李辰浩又拿出一封信,"这是戴名世女儿写的求救信,辗转送到了臣手中。她父亲已经六十多岁,实在经不起大刑了。"
胤禛接过信,看完后沉默良久:"戴名世虽有罪,但罪不至死。老八这是要借机立威啊..."
"四爷,或许我们可以..."李辰浩欲言又止。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胤禛摇头,"让老八再闹一阵子。等到士林怨声载道,皇上忍无可忍时,才是我们出手的时机。"
正说着,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胤祥匆匆进来,脸色凝重:"四哥,不好了!八哥刚才在刑部大堂上,当众杖毙了两个不肯认罪的文人!现在整个士林都炸开锅了!"
胤禛和李辰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一丝难以察觉的喜色。
"消息可靠吗?"胤禛沉声问。
"千真万确!"胤祥急道,"其中一个还是已故大学士熊赐履的侄孙!现在熊家已经联合了几十家江南士族,准备联名上奏!"
胤禛缓缓靠回椅背,闭上眼睛:"老八啊老八,你这是自掘坟墓..."
养心殿内,康熙帝正在批阅奏折。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太监总管梁九功匆匆进来:"皇上,八阿哥求见。"
康熙帝头也不抬:"让他等着。"
"这..."梁九功犹豫道,"八阿哥说有紧急军情..."
康熙帝冷笑一声:"是《南山集》又牵连出什么'逆党'了吧?告诉他,朕现在没空。"
梁九功不敢多言,躬身退出。片刻后,他又小心翼翼地进来:"皇上,四阿哥府上来报,说四阿哥病情加重,太医院会诊后说需要一味百年人参入药..."
康熙帝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内库不是还有几株吗?挑一株好的送去。"顿了顿,又补充道,"让张院使亲自去诊视。"
"嗻。"
梁九功退下后,康熙帝放下朱笔,从抽屉中取出一份密折。这是江南织造曹寅的密奏,详细记录了江南士林对《南山集》案的反应。字里行间,尽是文人学子对胤禩酷烈手段的愤懑与恐惧。
"老八啊老八,"康熙帝轻声自语,"你这是在替朕背骂名啊..."
与此同时,雍亲王府内,胤禛正"虚弱"地靠在榻上,接受太医院院使张玉书的诊视。张院使仔细把脉后,捋须道:"四阿哥脉象弦紧,确是肝郁之症。需舒肝解郁,静养为宜。"
一旁的高无庸连忙记下药方。待张院使告退后,胤禛才从枕下取出一封信:"辰浩,这是戴名世在狱中写的绝命诗,你想办法送到他女儿手中。"
李辰浩接过信,只见上面血迹斑斑,字迹却依然工整:"戴先生不愧是一代文豪,身陷囹圄仍有如此气节。"
"是啊,"胤禛叹息,"这样的文人,本应为国所用,却..."他突然压低声音,"我得到消息,皇阿玛已经对老八的手段不满了。时机快到了。"
"四爷准备如何行动?"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先让子弹飞一会儿。等老八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我们再以'病愈'为由,请求从宽处理部分牵连不深的文人。"
"妙计!"李辰浩赞叹,"如此一来,四爷既显仁厚,又能收士林之心。"
正说着,外面传来高无庸激动的声音:"皇上赏赐的百年人参到了!"
胤禛立刻恢复"病容",虚弱地靠在枕上。太监们捧着锦盒进来,恭敬地呈上御赐的人参。胤禛"艰难"地起身谢恩,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思——皇阿玛这株人参,究竟只是关心儿子病情,还是另有用意?
一个月后,胤禛"病愈"首次上朝。乾清宫外,文武百官见他走来,纷纷让道行礼。与一个月前相比,朝臣们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真切的敬意——这一个月来,谁不知道八阿哥的酷烈与四阿哥的"仁厚"?
"四哥气色好多了。"胤祥迎上来,低声道,"八哥今早又被皇阿玛训斥了,说他'株连太广,有伤仁和'。"
胤禛微微点头,不动声色地步入大殿。朝堂上,康熙帝端坐龙椅,面色沉静。胤禩站在文官首位,脸色却不太好看。
"老四病好了?"康熙帝看向胤禛,语气平和。
胤禛出列行礼:"托皇阿玛洪福,儿臣已无大碍。"
"既如此,《南山集》案你也该重新参与了。"康熙帝淡淡道,"老八一个人审了这么久,也该有个结果了。"
胤禩脸色一变:"皇阿玛,此案尚有诸多细节..."
"朕知道。"康熙帝打断他,"所以才让老四协助你。他病了这些日子,想必有了新见解。"
退朝后,胤禩拦住胤禛:"四哥病刚好就急着插手我的案子?"
胤禛面色平静:"八弟误会了。为兄只是奉皇命行事。"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其实为兄一直觉得,八弟办案太过操切。那些文人虽然可恨,但杀得太多,恐伤我大清根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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