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突然把报告翻到背面,那里贴着两张血样对比照片。
她从白大褂口袋摸出微型光谱仪,对着其中一张血样扫了扫,仪器屏幕跳出“肌松剂纯度99.7%”的字样。
另一张是三年前我从陈野伤口提取的血样残留,显示“99.73%”。
“0.03%的差异。”她喉结动了动,“医用肌松剂提纯标准是99.7%以上,商用的会掺杂质压成本。能精准控制到这个临界点的……”
“持证医师。”我替她说完。
后槽牙咬得发酸——陈野坠楼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市立医院急诊科的,当时值班的是……
“看冷藏柜。”林疏桐突然拽我手腕。
我转头的刹那,冷藏柜温度显示屏的红光正以0.5秒的间隔闪烁。
那频率不对——正常低温设备的报警灯该是1秒一次。
我摸出手机对着屏幕连拍三张,照片里的噪点像被刀刻过似的,在第三张上竟排成了“剪切”符号的形状。
“陈雨电脑里的监控录像,剪辑痕迹也是这样的噪点规律。”我喉咙发紧,“有人篡改了时间。”
“聪明。”张队的笑声从身后炸响,像块碎冰砸进耳膜。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冷藏柜前,指尖敲着柜门内侧的划痕:“但你没发现这道印子吗?”
我凑近。
金属划痕呈不规则的波浪形,最深处有半毫米——和我勘查箱表面那道三年前被陈野开玩笑用钥匙划的痕,简直是镜像。
“他坠楼前把勘查箱塞给我,说‘替我收着’。”我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陈野浑身是血地撞开我家门,箱子磕在玄关地砖上的闷响。
原来他不是要我收箱子,是要我收这道划痕——指向冷库的坐标。
“现在该看警徽了。”张队的皮鞋跟碾过地上的冰晶,“你总戴着的那个。”
我猛地扯下脖子上的银链。
陈野的警徽内侧,刻码“0731”旁有道极细的刮痕,在手机电筒下泛着暗金——那是父亲法医实验室专用的编号钢印,每把解剖刀都有。
“三年前你父亲退休前最后一次值班,监控显示他22:15进实验室,23:40离开。”张队从口袋摸出张照片甩过来,是冷库铁门指纹锁的记录,“而这里的记录显示,陈野‘死亡’当晚22:30到24:00,有个指纹重复按了七次——老吴的。”
老吴是父亲的助手,三年前替父亲值过夜班。
我突然想起案发后父亲反常地销毁了所有解剖记录,说“别查了,野子是意外”。
原来不是意外,是有人要他永远闭嘴。
“拼图还剩最后一块。”张队退向门口,警服下摆扫过实验台时带倒了支试管。
玻璃碎裂声里,我听见走廊尽头传来“叮”的一声,像是电脑开机的提示音。
林疏桐猛地抬头:“陈雨的分拣站监控室——”
“去晚了可就看不到第三块了。”张队的笑声混着脚步声往走廊深处去了。
我攥紧警徽,金属边缘割得掌心渗血,那血珠落进地板缝隙,正好填了道冰晶融化的水痕——像块正在拼合的拼图。
冷藏柜的红光突然转为长亮,在墙上投下“临州器官移植伦理委员会”的影子,恰好盖住了林疏桐手中尸检报告的“死亡时间”栏。
而远处传来的键盘敲击声里,隐约能辨出“第三块拼图”几个字被输入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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