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纤维上的批号吻合。"我替她说完。
母亲遇害现场的墙灰里,除了凶手的鞋印,原来还藏着第三样东西——属于12年后这间冷库的防护服纤维。
"所以陈野的警徽,李芳的花布包,都是为了把旧案和新案的时间线串起来。"林疏桐的手机突然震动,暗网新帖弹出,配图是赵阳攥着钥匙的手,背景里能看见技术科的档案柜。
冷藏箱的冰雾漫到脚边,那冰雾冰冷刺骨,浸湿了我的鞋子,我这才注意到赵阳。
他缩在墙角,枪还指着冷藏箱,可枪管在往下垂,像根被压弯的芦苇,那枪管的下垂仿佛是他内心恐惧的体现。
他额头的汗滴进领口,把警服前襟洇出深色的圆斑,那汗渍如同他罪恶的印记。
"赵科?"老吴试探着喊他。
赵阳猛地抬头,枪口晃了晃,最后对准我的胸口,那黑洞洞的枪口仿佛是死亡的深渊。
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冷藏箱里的冰还冷:"张队说......只要守住时间线......"
后半句被冷藏箱的警报声吞没,那警报声尖锐刺耳,如同末日的钟声。
我盯着他发抖的食指,突然想起陈野出事前那晚,他拍在我桌上的证物袋里,装着半枚带血的鞋印——和12年前母亲遇害现场的鞋印,磨损模式一模一样。
原来所有的拼图,早在12年前就开始了。
赵阳的枪管抖得更厉害了,我盯着他食指关节突起的骨节,那根神经末梢正把恐惧从脊椎一路传到指尖。
冷藏箱的金属门突然发出"咔嗒"轻响,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银白反光——门轴处的锁舌正缓缓缩回,那锁舌的缩回仿佛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沈墨!"林疏桐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腕骨,她的呼吸喷在我耳后,带着急诊室消毒水的冷冽,"门开了。"
我转头的瞬间,冷藏箱的门"吱呀"弹开半尺,冰雾裹着腐肉与福尔马林混合的腥气汹涌而出,那气味让人几近窒息。
最上层搁板上赫然躺着具盖着白布的躯体。
胸牌在冷光下泛着暗黄,编号"LZ - 03"的钢印被冻得发亮——和我藏在抽屉最底层的那枚警徽缺口严丝合缝,三年前陈野出任务前塞给我的时候,警徽边缘还沾着他的血,那血迹仿佛是他忠诚的见证。
"陈野?"老吴的手机"啪"砸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映着他发白的嘴唇,那破碎的屏幕如同他破碎的内心。
那具躯体的手指蜷曲着,指节冻得发紫,腕部有一圈淡青勒痕——和我在冷库外墙上发现的麻绳纤维磨损方向完全一致。
林疏桐突然拽着我往旁边踉跄半步。
赵阳的枪口擦着我右肩扫过,他额头的汗滴在枪管上凝成冰晶,声音带着哭腔:"张队说守住时间线就没事......守住时间线......"他的警服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后领皱成一团,像只被踩住尾巴的老鼠,那狼狈的模样尽显他的恐惧与无助。
"听!"林疏桐突然屏住呼吸。
我竖起耳朵,冰雾里浮起细微的滴答声,像老式挂钟的钟摆,一下,两下,和三年前陈野案现场录音里那个被判定为"环境杂音"的频率完全重叠,那滴答声如同希望的号角。
她从白大褂口袋摸出听诊器,金属胸件贴上冷藏箱外壁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是心跳。"我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疑惑以及对过往判断的反思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三年前陈野的尸检报告里写着"心脏骤停时间23:17",可此刻听诊器里的跳动是62次/分钟——和他警校体测时的静息心率分毫不差。
林疏桐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翻动,调出冷库温度控制记录:"-22℃维持72小时,现在每分钟升0.5℃......"她突然顿住,抬头时眼尾发红,"低温能让代谢降到正常的1/5,陈野根本没死,他们在拿他做......"
"生物维持装置。"我替她说完。
三年前误判案里,搭档最后传给我的加密文件标题突然在记忆里炸开——《低温环境下生命体征延迟衰减研究》。
当时我以为是他临牺牲前的乱码,现在看来,每串数字都是冷藏时间与体温的换算公式。
"恭喜你拼齐所有碎片。"张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猛地抬头,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探头闪着红光,镜头微微下移,正对着冷藏箱里的陈野。
那是12年前母亲遇害案现场同款探头,当时技术员说"线路老化没录像",现在电流杂音里清晰传来他的笑:"现在,该清理时间线了。"
林疏桐的手机"叮"地弹出新消息,是张队的账号:「-20℃是临界点,超过这个温度,低温保护失效,所有痕迹都会活过来——包括你当年误判的真相。」
我伸手摸向冷藏箱内壁,指尖触到一道0.3毫米的划痕,和半小时前在箱外发现的平行痕正好镜像对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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