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碎屑在蓝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每一道毛刺的弧度都像刻进了骨髓——三年前,林夏倒在我怀里时,瞳孔里映着的就是这样的缺口。
那时我跪在血泊里,用镊子从他眼球上夹起那片金属,鉴定结果写着“普通公章残片”,可现在……
“沈墨?”林疏桐的手覆上来,我才发现自己把吸附板捏得咔咔响。
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碎屑,睫毛颤了颤,“和三年前的样本比对过?”
“比对过。”我的喉咙发紧。
三年前那起悬案,局里说是意外,可林夏临死前攥着我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里,他说“别信痕迹”。
现在这些碎屑在吸附板上排成诡异的轨迹,像在嘲笑我当年的盲目。
林疏桐突然蹲下身,指尖划过冷藏车的温度计。
金属表面的冷凝水在她指腹留下淡红的印记——是她刚才按李建国时蹭到的血。
那抹红色在冷光下泛着微腥气,像是某种警告。
“温度曲线。”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你看这里。”
我凑过去,吸附板的蓝光扫过温度计的金属外壳,原本模糊的刻度线突然清晰起来。
一条淡紫色的曲线从零下4摄氏度开始攀升,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处拐了个锐角。
“这是冷链运输的异常升温记录。”我摸出手机调出暗网交易记录,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老K上周的付款时间……”
“完全吻合。”林疏桐的呼吸喷在我后颈,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那是她随身携带的便携式清凉剂的味道。
我扯下血袋上的标签,不干胶在指尖发出刺啦声。
编号“2018 - 0317”几个数字像烧红的铁,烫得我指尖发疼——那是林疏桐母亲遇害的日子。
她母亲当年就是在调查器官贩卖案时“意外”坠楼,尸检报告写着“无他杀痕迹”,可现在这个编号就像一把刀,把三年前的谎言剜开了一道口。
“王师傅。”林疏桐突然转身,银链在颈间晃出冷光。
运尸车上的李建国还在抽噎,王师傅缩着脖子站在旁边,手不自然地揣在裤兜里。
“手机。”她伸出手,“借我看看定位记录。”
王师傅的喉结动了动:“我一老头,手机能有啥——”
“上周三深夜十一点。”林疏桐的声音像淬了冰,“殡仪馆地下三层。那里存放的冷藏液结晶能腐蚀死亡证明,对吗?”她的瞳孔模拟器蓝光扫过王师傅的手机屏幕,定位轨迹在虚空中投出淡绿色的光,地下三层的坐标像颗毒瘤,在凌晨两点十七分处闪得刺眼。
王师傅的脸瞬间煞白。
他后退半步,运尸车的轮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那种金属与水泥摩擦的尖啸声让我牙根发酸。
我瞥见他裤兜鼓起的形状——是微型遥控器。
“老K的加密邮箱。”林疏桐突然举起紫外线灯,光束打在冷库门锁上。
螺旋状的磨损痕迹在紫光灯下泛着幽蓝,“和登录IP的时间戳完全一致。”她转头看我,眼底烧着我熟悉的火,“有人用这把锁接过暗网指令。”
“滴滴——”
运尸车的警报声炸响。
王师傅的手机从裤兜里掉出来,屏幕亮着,冷库监控画面里的温度计指针已经扎进零下25摄氏度。
“证据净化程序启动。”机械女声像催命符,“死亡账本将在30秒后自毁。”
我摸向口袋里的分样筛,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林疏桐的手机同时震动,加密邮件弹出来:“自毁倒计时30、29……”
“去冷库!”我拽着她往走廊跑,王师傅在身后喊什么我没听清。
火化炉的焦糊味更浓了,可能是刚才扯断的电源线短路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橡胶燃烧的刺鼻气味。
冷库门就在十米外,锁孔里渗出白霜,在紫外线灯下泛着冷光。
寒气扑面而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钻进鼻腔。
林疏桐突然停步,抓住我的手腕:“沈墨,看锁孔。”
我摸出分样筛,金属网在冷风中轻颤。
筛孔的大小刚好能卡进锁芯——这是我上个月帮古董商修复青铜鼎时定制的工具。
当筛网边缘抵住锁孔的瞬间,我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咔嗒声,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
“20秒。”林疏桐的呼吸喷在我耳边。
我把分样筛往里送了半厘米,金属网与锁芯的齿痕严丝合缝。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王师傅的影子在地面被拉得老长。
筛网突然一震,锁孔里渗出黑色的液体——是腐蚀剂。
“15秒。”
我咬着牙把筛网又推进去一点,金属与金属的摩擦声刺得耳膜生疼。
林疏桐的手按在我背上,体温透过衣服渗进来,带着一丝温热。
腐蚀剂滴在筛网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10秒。”
“咔——”锁舌弹出的瞬间,冷库门裂开一道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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