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雷声滚过天际。
我望着陆沉青白的脸,又看向周伯裤兜里微微鼓起的手机,突然想起三天前碎尸邮包里那张纸条。
“拼图少了一块。”林疏桐的声音很低,却像根细针戳进我耳膜。
她的手指正搭在死者腕骨上,那里有块不明显的压痕——和今早法医室里,陈野案凶器上的凹印,弧度分毫不差。
雨还在下。
我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混着远处警笛的尖啸。
周伯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他掏手机时,屏幕亮度调得极暗,但我还是看清了——酒吧的霓虹灯牌在屏幕里闪了一瞬,“午夜蓝”三个金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陆沉突然拽住我胳膊。
他的手凉得像块冰,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
“沈墨,你根本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甩开他的手。
林疏桐已经开始收勘查箱,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里,我听见自己说,“知道陆渊的掌纹为什么会在死者钥匙上?
知道左利手的锁舌刮痕是谁伪造的?
还是……”
我盯着周伯裤兜里的手机,喉结动了动:“知道‘午夜蓝’里藏着什么?”
周伯的手机屏幕蓝光刺得我眯起眼。
这次他没来得及按灭,我看清了那条刚弹出的监控截图——像素模糊的酒吧监控里,穿深灰西装的男人正背对着镜头,侧脸轮廓和陆沉有七分相似,配图文字是:“当晚21:00我在酒吧见到陆渊!”
“周伯。”我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铅。
老管家的手指在手机壳上抠出白印,雨水顺着他后颈流进衣领,把衬衫洇出深色的痕。
我蹲下身,分样筛的金属边缘贴着他皮鞋后跟:“能解释下,这蜡渍吗?”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皮鞋跟在地面蹭出刺耳的声响。
我打开微型检测仪,红色光束扫过蜡渍的瞬间,仪器发出蜂鸣——和密室门框上那道被刻意擦拭过的蜡痕,成分匹配度99.7%。
“密室今早八点才发现尸体。”我捏着检测仪直起身,声音冷静而坚定,“但门框上的蜡渍被蹭掉的时间,是昨晚十点半。”
周伯突然后退半步,后腰的钥匙串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响。
陆沉的呼吸声陡然粗重,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血色:“周伯?
你…你不是说那晚在厨房守夜?”
“我…”老管家的嘴唇抖得厉害,枯树皮般的手指死死攥着手机,“我…我记错了。”
“记错?”林疏桐的声音像淬了冰。
她不知何时绕到尸体另一侧,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正捏着死者西装内袋的羊皮纸——在紫外线灯的冷光下,“器官移植协议”几个字泛着暗紫。
“签名时间是死亡前两小时。”她扯动死者领口,手术刀划开衬衫的声响惊得陆沉踉跄一步,“而这道疤痕…”
我凑过去。
死者心口处的淡粉色疤痕呈月牙状,边缘有细密的缝合针脚——和三年前陈野案档案里,那具无名尸体的心脏移植疤痕,连弧度都分毫不差。
“陈野案。”我喉咙发紧。
三年前那起碎尸案的照片在眼前闪回:被肢解的尸体装在六个泡沫箱里,右胸下三寸的疤痕像道狰狞的蜈蚣。
当时我作为痕检组长,在碎尸袋里发现半枚带血的指纹,最终误判为流浪汉的,导致搭档追凶时中伏牺牲。
“沈墨!”林疏桐突然拽我手腕。
她的指尖凉得反常,另一只手举着瞳孔模拟器,蓝光在尸体面部扫过:“看这里。”
我顺着她的指引望去。
死者右侧颧骨下有块不明显的压痕,和今早我在法医室见到的陈野案凶器——那把带血的解剖刀刀柄凹印,完美重合。
“有人用同一把刀,在两起案子里留下了痕迹。”林疏桐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透着一股寒意,“而这把刀,此刻可能就在…”
“暗门。”我打断她。
声音定位仪突然在口袋里震动,红色指针死死指向书房东墙。
三天前勘查时我就注意到,那面墙的木纹拼接有0.3毫米的错位,此刻定位仪的蜂鸣频率,和三年前连环案凶手在现场留下的声波干扰源高度相似。
陆沉突然扑过来,指甲掐进我胳膊:“别开!
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狠——”
“松手。”我甩开他的手,金属撬棍已经抵住墙缝。
木屑飞溅的瞬间,周伯突然发出闷哼。
我余光瞥见他下意识去摸怀表,银壳怀表在雨幕中闪了下冷光——那是陆家老太爷留下的遗物,我上周陪陆正雄整理旧物时,他还说怀表走不准,从不让人碰。
暗门“吱呀”打开的刹那,潮湿的霉味涌出来。
墙内暗格里整整齐齐摆着十二本日记本,最上面那本摊开的纸页上,用红笔写着“双生计划”四个字。
而在日记本下方,一枚铜钥匙正躺在丝绒垫上——和密室门锁的齿痕模子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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