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冲动了。”他低声道，声音有点哑，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歉疚，“让你受委屈了，经历了这么多，还要你费心周全这些，是朕没护好你。”
沈朝盈摇摇头，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都过去了，况且我们不是及时发现了吗，我们和孩子都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裴齐光深深看着她，目光落在她小腹，又回到她带着疲惫却依旧明媚的脸上。
沉默片刻，他像是下了决心，语气郑重又温柔：“初初，等皇后丧仪结束，等你平平安安生下孩子，等你……”
他思考了一下，声音更低更柔，“等你坐稳了中宫之位，朕带你去南巡。”
沈朝盈微微一愣。
裴齐光握紧她的手，眼神认真，“江南三月，草长莺飞，朕带你去看看南方春色，尝尝龙井虾仁，看看运河上的船。”
“就你和我。”他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就当补你一场清净，也算朕给你赔个不是。”
这承诺像一道暖光，暂时驱散了连日的阴霾。
沈朝盈看着他眼中的疼惜和向往，心里那点阴郁散了，暖意涌上来，她用力回握他的手，脸上绽开一个明亮又期待的笑，“好！一言为定！我要去湖中划船，去寺庙，给咱们的‘小兔子’买一堆江南的小玩意儿！”
她另一只手轻抚小腹，语气轻快。
裴齐光看着她重展的笑颜，听着那昵称，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仿佛轻了些。
他低低应了声，将她揽入怀中。暖阁里，炭火静静烧着，殿外，冬夜的风似乎也缓了些。
内殿，大公主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怀里的娃娃抱得更紧，紧蹙的眉头似乎松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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