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这话从何说起?”
纪凡连连摇头,摊开双手,一副全然无辜的模样,“我哪有那个胆子?南郊那地方,不是有什么厉害的大阵笼罩着吗?那玩意儿,可不是光凭身法好就能随随便便进去的。”
这话半真半假。幻影分身或许能钻空子,他的本体,确实不行。
傅立群鼻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显然懒得与他磨牙。
他枯瘦的手指探入怀中,摸出一个边缘磨损的黑色布袋,在纪凡眼前重重一晃。
“那你给老夫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纪凡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布袋!
正是程局长那老狐狸用来装灵玉粉末,然后丢给他幻影分身的两个布袋之一!
灵玉粉末早已被吸收殆尽,但这不属于分身之物的布袋……难道是分身在洞口消散时,布袋不慎掉落了?
无数念头在他脑中疾速翻滚,面上却依旧强作镇定,矢口否认:“傅老,您是不是拿错了?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从没见过这玩意儿。”
“小子,你未免也太小看修炼世家的追踪手段了。”
傅立群的嘴角咧开一抹讥讽的弧度,像猫戏老鼠般,“只要你接触过此物,仅凭上面残留的一丝气息,老夫就能轻易判断出,这布袋是什么时候从你身上落下的!”
话音未落,傅立群手腕一翻,掌心已多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色布袋。他将两个布袋并排举起,目光如电。
“大阵仅凭身法确实难以进入。但若是有熟悉阵法之人,刻意引你进去呢?你来告诉老夫,为何这另一个布袋上,会有程远留下的独特神魂印记!”
纪凡盯着那两个在眼前晃动的黑色布袋,目光瞬间有些呆滞。
脑中仿佛一道惊雷劈过,刹那间,一切都清晰了!
好个老程!好个程远!
走都走了,临了还要给自己挖这么大一个坑!
他几乎可以断定,程远那老狐狸离开之前,必然看到了那两个遗落在洞口的布袋。
甚至布袋上所谓的“气息残留”和“独特印记”,根本就是那老狐狸故意留下的手笔,目的就是把自己也拖下这滩浑水!
想通此节,纪凡脸上的表情变得坚决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傅老,我真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小子我就是个无依无靠的散修,对这些世家大族的门道一窍不通。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那程远老奸巨猾,故意设局栽赃陷害于我?”
傅立群发出一声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要不是跟程远商量好,昨天夜里故意在南河街大打出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你身上,好让程远有可乘之机。那老夫倒要问问你,今日又为何不惜得罪省城蓝家,也要出手替程以沫那丫头解围?”
这话一出,纪凡脸上的表情瞬间比六月飞雪的窦娥还要冤枉。他心中再次将程远祖宗十八代都“亲切问候”了一遍。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那还带着一丝兰香的脸颊,语气无比真诚,甚至带着几分控诉的悲愤。
“傅老,您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您也知道,那些个世家子弟,动不动就爱给我扣帽子,非说我是什么江城本土第一人!而程以沫又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我的地盘上,被一个外来的老东西那么欺负吧?”
“你的地盘?”傅立群的眉毛挑了挑,斜睨着他。
纪凡一看傅立群脸色似乎有所缓和,立刻意识到这老头今天多半只是来敲打自己,并非真要深究。
他当即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双手连连摆动:“口误,纯属口误!当然是您的地盘!整个江城这一亩三分地,那还不是您老人家说了算?您是老大,我是老……我是您晚辈,对,晚辈!”
傅立群看着纪凡这副嬉皮笑脸、瞬间变脸的模样,终究没忍住,无奈地吐出一口气。若不是真从心底里看好这小子几分潜力,又何苦三番五次出面替他解围,平白给自己招惹是非。
“程远的事情,我已经如实上报省里了。”傅立群的语气重新变得严肃,“他这次的举动,算是彻底触怒了省城那边几大世家的底线。”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字句。
“若不是临安那边恰好爆发了异空间节点,抽调了大部分力量,他程远只要敢踏入临安地界,墨建瓴那个老家伙,完全可以毫无顾忌,直接出手将他当场击杀!我不管你跟程远有什么暗中往来,最好给我彻底断了!等到临安的节点稳定下来,便是他程远身死道消,程家彻底覆灭之日!”
“傅老,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与他程远,不共戴天!”纪凡差点当场指天发誓。
太好了!老程啊老程,你可赶紧去死吧!不管你身上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最好都原封不动地带进坟墓里去,千万别再出来祸害人了!
见傅立群面色似乎真的缓和了不少,纪凡眼珠一转,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