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后边一个书童打扮的人同样看着窗外不停在人群中穿梭的衙役们。
“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儒生不以为意。
“属下有一事不明,公子为何将那幅字留在了现场?可是要将那李逸牵涉进来?”
儒生却是露出一丝意外,“原本不想将此人拉下来的,但是有人借着这件事将他牵扯进来,看来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
“公子,那巡检只知高家,却不听从圣教命令,这南平府恐怕这样的人不少!”
“我又何尝不知呢,高家,呵,”儒生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既然圣教派我来,那我就陪高霖秋好好玩玩。”
儒生这话说的没有什么起伏,但是却透着一股阴气。
书童看着眼前的这位公子,他知道这位公子开始认真了,那高家的高霖秋想要拿下这南平府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但是高家毕竟还是圣教的一份子,高家拿下南平府也就意味着圣教拿下南平府,此时与高家为难会不会阻碍圣教的大计呢?这话他却不敢问。
“你是想问这南平府归于高家和归于圣教的区别?”
闻言,书童背后冷汗都出来了。此刻他的感受就和当初的高霖秋一样,面对这位公子,他心中所想全都暴露无遗。
书童吞了吞口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公子。”
儒生像是没有察觉,又或者是此时的心情还不错,也想为这位伪装成他书童的属下解疑答惑。
“高家是圣教的一份子,按理说投靠高家和投靠圣教并无区别,但是看那巡检的模样,只认可高家却不尊圣教,试问这样的投靠对于圣教而言,岂不是养了一头狼。到最后,圣教的整体力量没有上升,但是高家却在圣教底下养寇为重,那么这样的投靠对于圣教而言有什么用?”
“何况一旦高家势力庞大,到时候圣教到底是姓高的说了算还是圣教说了算?”
实际上这就是一个功高盖主的事情,历史上朝廷中因为某个人势力太大造反的数不胜数。远的不说,就说前宋时期,赵匡义杯酒释兵权的原因是什么?就是担心手下人权力太大,对皇权造成威胁,害怕再来一次黄桥兵变。
如果将这件事带入到朝廷之中,似乎就没有那么难以理解了。
但是,此刻书童内心一惊,却是没想到这位公子说出了圣教是姓高还是姓圣的问题,他再次吞了吞口水,道:“公子所言,是否,是否有些危言耸听了,那高长老可是圣教复兴的大功臣,而且高家这些年帮助圣教拓展可是死了不少族人的。”
儒生冷哼一声,“高家的狼子野心早就已经路人皆知了,可是圣教里面像你们这样觉得高家不会把持圣教的还大有人在,我问你,如果高家的实力足以压过圣教其他的长老,甚至长老会都没有再敢反对那姓高的,这时候圣教是姓高还是姓圣?”
“可是……”
“你是想说可是高长老还尊圣主,尊长老团?高家还是忠诚的?那这巡检司巡检只听从高家命令却不尊圣教号令,这件事你又怎么解释呢?你是不是想说这可能是个别现象。”
儒生再次看向窗外,此时外面的衙役已经远去,“不急,我们在这南平府还会有一段时间,有的是机会验证高家对圣教的忠诚。”
书童便不再说话,但却想到了昨天见那巡检时的样子。
昨日他们在街上遇到了李逸一行人确实是意外,没想到荠县运送物资的船队也停靠在古镇,而且这位公子也确实是对李逸的那首《采桑子》欢喜的很。
原本他们是想打这批物资的主意,这批物资确实是圣教想要的,这对于他们在战场上与朝廷对抗还是十分有帮助的,但是这道向莹川各州县筹集物资的命令,其实就有圣教从中插手,况且南平府内有圣教的内应,准备将这批物资神不知鬼不觉的吞掉。
因此,他倒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等李逸等人走后,儒生便带着书童前往巡检司衙门,巡检司巡检姓何,正是上虞县何家的旁支。
要说何家在上虞县真不愧是第一大家族,家主目前正在朝中为官,大老爷是前礼部侍郎位置上致仕的,家里还有好几个人考中进士的。而在上虞县,从巡检这样的从九品小官到吏员,许多都与何家有关系。
历史上不是没有对这些地方豪族进行过整治,其中一个办法就是将本地的大族分拆迁徙。例如另一个时空的明朝,洪武与永乐年间全都进行过人口大迁徙,其中在洪武二十四年,朱元璋下令再次迁徙五千多户殷实大户拆分到南京附近。
后来永乐迁都北京,又再次下令富户迁徙至北京。
从地方豪族的角度来看,这无疑是对整个家族的毁灭,毕竟迁徙不是小事,就算是富户,迁徙别地也不容易,耗费无数钱粮不说,最终整个家族还没拆分。
但是对于朝廷来说,这确是削弱地方豪族影响力的好办法,就如同此时的上虞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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